紅葉因為雲家的道德綁架和胡作非為,打消了心底僅存的幾分宏觀上的好感。
但是同樣的招數,還是對紅葉生效。紅葉的個性裡畢竟帶了點服務性人格,她不喜歡給人添麻煩,即使錯誤並不是要因她而起。
紅葉是直接出現在雲家老宅內的。
她窺看到了雲琦芳帶著一幫所謂的大師召開研討大會,於是直接施施然地出現在了會議室內。
紅葉的到來讓他們感到震驚。關於空間和位移的法術只存在在神話時代中,眼下這個時期,稍有玄學知識的人都知道已經到了“末法時代”。十八歲前能徒手搓出個西瓜大的火球出來都已經算是天縱奇才的時代,紅葉這一手突然出現,既令人震驚,又讓人驚豔。
但恐懼的人,卻沒有。
這些大師身居高位慣了,又得到了雲家的大力支援,多項條件並加在一起,就導致了他們對紅葉的輕忽。
“何方來人,報上名來。”
“長輩議事,小輩竟敢擅闖!”
“莫不是仗著有些本事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當真是沒有教養。”
……
紅葉聽著他們的抨擊,神色無變,來時是通身的清冷孤高,遭受折辱時也依舊鏡面無波。
這樣的氣度,反倒比反駁更顯有力。沒一會兒,各方喧嘩就漸漸停了下來。
紅葉隨意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直接質問雲琦芳:“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雲琦芳反問:“我倒要反過來問問你,你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肯擔起責任?”
紅葉氣笑:“責任?你雲家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不要避開我的問題,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麼要傷、及、無、辜!”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知到了紅葉的怒火,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嚴厲的語氣,更因為整個空間裡已經飄起了詭異的鮮紅楓葉。
那些楓葉看似無序孱弱,卻又暗合著某個嚴格的規律圍繞著場上眾人打轉,有個心大的大師伸手去摸,頓時被削掉了一根手指。
血光乍現,頓時有人暴起想要先發制人拿住紅葉,然而這三五個人只是一擺起架勢或抽出武器,就被楓葉刺透四肢釘死在了牆上。
“縱火投毒、引雷炸屋、驅使鬼怪,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會替那些無辜的人向你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討回來的。這只是個開始,並且我不怕殺人。”
滿室的紅葉同時發出金器震顫的嗡鳴,無機質的鋒利之感穿過耳膜在所有人心中刺下令人膽寒的一刀。
雲琦芳沒有被問住,像他們這樣的人已經慣會搬弄口舌顛倒黑白,無論是處於怎樣的劣勢,只要還停留在語言交鋒的階段,不說贏,但他們絕對不會輸在嘴仗上。
但紅葉的氣勢太強,強的像是一場披著血色的戰爭。
雲琦芳在紅葉的注視下,彷彿回到了戰爭年代,他覺得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在命運的齒輪中艱苦掙紮試要搏出血路的小小兵卒。
巨大的壓迫感讓雲琦芳的雙手無法自制地微微顫抖了起來,但數十年身居高位的表情管理讓他成功保留住了最後的體面:沉默。
黏膩的靜默氛圍落針可聞,那些負傷的大師幾乎連粗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紅葉注意到。
紅葉眼見著示警成功,正要離開時,渡鴉的訊息傳了過來。與此同時,雲琦芳的手機上,也收到了一則資訊。
給雲琦芳發資訊的是個陌生號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人不會是渡鴉,然而這則資訊的內容跟渡鴉傳達給紅葉的資訊卻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雲瓊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