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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心狗肺。”紅葉對著江峰冷冷說到。
紅葉已經解開了江峰身上的法術壓制，但此時的江峰被這樣指責，他也沒有還嘴。紅葉的氣勢太過凜冽，她的聲音越是冷漠，江峰就越能體察到她的暴怒。這種威勢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面對那個給他授課的，執教了二十餘年以嚴厲著稱的老教授。
那個老教授給人的壓迫感有跡可循，無外乎深刻的法令紋，反著冷光的鏡片，一言不發而居高臨下的姿態。
紅葉的壓迫感何來，江峰不知道。但他已經見識過紅葉超脫常俗的非凡能力，心下對她已是十分忌憚。
但同樣的，江峰是個接人待物只看功利的享樂主義者，他對紅葉有所忌憚，也只是因為紅葉有拿捏他的本事而已。這跟對那個能拿捏他學科成績的老教授的忌憚，別無二致。
江峰說不上怕，但明智地閉上了嘴沒有再火上澆油。
紅葉看他一副瑟縮認慫的模樣，心中惡感再添一層。紅葉掀起無邊楓葉罩住自己三人，一個法訣的功夫就連帶著把雲塗江露也帶回了紅葉寮。
紅葉：“聊聊？”
江露不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又語氣頹喪地問了句：“聊什麼？”
紅葉：“我替你做個決定吧。你弟弟是個怎麼樣的人，你也看到了。我的建議是，你不用再負擔他的學雜費，只要盡到對父母的責任就可以了。江峰也是個四肢健全智力完善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算一些高技術要求的兼職不行，賣賣體力總還是能賺到自給自足的生活費的吧？你是他姐，不是他爹媽，你用不著你也擔不起這整個家庭。還有，我建議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按照中醫的話來說，你這已經是‘外強中幹’‘傷及根本’的病號了。以上。”
江露沉思了良久，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紅葉沒有因為她的躑躅而感到不滿，人在面臨轉折和選擇的時候，無論表現出怎樣的態度，對於其本人而言，都是合理的。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一方面取決於他個人的主觀思考，但其經歷閱歷卻往往被忽略。
紅葉十分理解江露的掙紮，她對自己的原生家庭，無疑是深愛的。但這種愛，又是基於父母的耳提面命虛假灌溉。一朝得以撕開假象，任誰看到血淋淋的壓榨和輕忽，都會覺得痛心和無法接受。
但說到底，又是因為沒有錢。
因為沒錢，所以她曾被迫去走最糟糕的那條路；因為沒有錢，所以虛假的感情會斷裂；因為沒有錢，所以她必須在自己的人生和自己跟家庭的關系之後做出選擇。
而這一點，真正成為了江露幾近陷入自我厭棄的理由。
江露：“我想讀書。可以的話，我想結契，短壽也沒關系……我想讀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