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塗一一交付了本金利息,並從這些放款的網貸平臺那裡,拿到了江峰的借取歸還款項的資訊記錄。各家給來的資訊記錄結合起來一看,雲塗發現江峰可能還存在向b平臺借取貸款,然後用來歸還a平臺的負債的操作。這跟前些年“卡付卡”的操作很像:用一張信用)卡的錢還另一張信用)卡的債,卡付卡。平白無故多還了不知道多少利息。
這還不止。
江峰的借款記錄顯示,他的貸款取向十分零散,每次借取的金額十分沒有規律。有時候一次五百,有時候又會高達一次五千,最多的一次甚至出現了零零散散下來,一天累積借取了兩萬的情況。
江峰一個大學生,會因為什麼一天要借取兩萬塊錢?交學費嗎?但是江露說過,家裡所有人衣食住行的所有費用,都是她在負擔。這其中就包括江峰的學雜費和生活費。
要不是因為要負擔家裡,就憑江露這份勤勞,一月八千的收入,不說在京都活得有多滋潤,一點體面感總還是能有的。
很難想象,一個獨自在京都打拼,且月收入近萬的女生會活得這麼艱苦。那天半路遇見江露的時候,她正被房東往外趕,她的行李已經被網貸平臺的人搶走了一些,但碩果僅存的那部分,依舊樸素得讓雲塗懷疑自己回到了上上個年代。
江露的個人衛生沒有問題,但她清洗用的是最普通的香皂。她也護膚,但一年四季就只是擦一點雪花膏。
八千塊錢的月收入,就用點雪花膏。
雲塗問手底下調查這事的人:“江露的錢都彙到哪裡去了?”
“江露每個月的收入會分成三份,最少的一份留給自己,用來繳水電房租和一些必要基本的生存費用,一般是兩千塊錢樣子;然後剩下的六千分成兩份,一份寄回家裡,一份彙給她弟弟。”
雲塗問:“現在在京都讀大學這麼費錢嗎,一個月要花掉三千塊?”
辦事這人年輕,也就剛進社會兩三年的樣子,他對這個問題給出了自己的經驗:“三千塊其實蠻多了,我們家條件還算過得去的,我讀書那會兒我媽每月給我兩千塊錢,我也覺得蠻滋潤的。不過我是在花都讀的本科,又是兩年前,可能情況有些不一樣。”
花都和京都還有江都同是最發達的一線城市,其中花都的經濟發展狀況比京都還要好一些。由此可以推斷,在京都讀書的大學生,一月三千的生活費,已經可以算是中等偏上的水準。
想到這裡,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形態:江峰為什麼需要網貸?他拿這些錢做了什麼?
雲塗:“能不能查出來江峰拿這些錢做了什麼?”
“查是可以查,但是老闆您之前說過最好不要走渠道,我們就停了這方面的調查。”
雲塗點了點頭,他是受紅葉的影響,現在他辦事一般都不會呼叫渠道背景。
雲塗:“這方面不好查就先放一放,你們去學校裡觀察下江峰這個人,也不用多詳細,就記錄下他的性格、生活習慣、學習成績之類的資訊就好了。”
負責調查江峰的人辦事效率很高,雲塗當天下的指示,傍晚就做出了一份草案。因為雲塗還有些商業上的事務需要處理,就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看到。結果到了晚上,雲塗郵箱裡就躺了兩份江峰的調查報告。一份是傍晚發過來的草案,還有一份晚一些時候發來的補充說明。
雲塗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有些被累到,所以就先想著點開比較簡短的草案瞄一眼,看個大概。結果整個文件密密麻麻足有五千來字。
定性描述黑體加粗,詳細事例分條附後。整個報告用詞精簡條理分明,細節描述十分到位,最難能可貴的地方是:
這雖然是一份不帶感情色彩的報告,但雲塗看了依舊火大地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