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請坐,普洱可以嗎?”
江露:“我喝開水就好了,不用這麼麻煩。”
紅葉無心在這種事情上客套糾纏,從諫如流地給她倒了一杯溫度適口的溫開水。紅葉的這個動作給了江露一些安全感。
江露端過茶碗小心翼翼地喝了兩口,姿勢帶著股別扭的規矩感。
紅葉看著她漸漸紓解開的戒備和疲憊,這才開口問到:“您貴姓?”
江露有些慌張:“免貴姓江,三點水加個工,單名一個露,露水的露。”
紅葉點了點頭:“那麼我就叫你江小姐好了。”
江露:“叫我江露就好了。”
紅葉不無不可地點了點頭,正式問到:“江小姐有什麼難處需要幫忙的?”
江露似乎並不習慣把自己的難處攤給別人看,她怯懦到連求援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但因為雲塗在一邊看著的緣故,她又不好隱瞞,迫不得已之下,江露挑揀了一些避不過的部分說給紅葉聽。
江露:“家裡人在外面欠了債,結果到期沒有還上,債主就找到我這裡來跟我要說法,我沒有錢,他們就到我打工的地方去鬧,還把我的行李家當也搶了。房東看我影響到了其他租客,也把我趕了出來。如果不是這位先生好心幫忙,我可能……”
江露有些說不下去,但紅葉能猜到是討債人的一些下作手段,具體細節沒有探究的必要,紅葉知道個大概框架就已經足夠了。
紅葉知道江露是因為沒有錢而陷入窘困的境地之後,開始給她闡述結契的流程。
江露有些不信任:“應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雲塗:“姑娘,我好歹也是個開邁巴赫的,你覺得我倆像是詐騙團夥嗎?”
江露:“邁巴赫……邁巴赫是什麼……”
紅葉的理解卻跟雲塗不同。
很多人在紅葉說完結契的流程之後,會選擇離開。他們擔心這是騙人的把戲,這是因為他們擁有健全的防範意識,紅葉予以理解也很認同。但有一部分人對她持懷疑態度不是因為自我保護,而是因為害怕希望落空。
紅葉覺得江露是後者。
紅葉:“我猜這筆債務跟你本人沒有直接關系,但欠債的人應該是你很重要的親人。也許你努力工作,也能在不久的將來補上這個窟窿。但你願意付出勞動和汗水,債主卻沒有義務,可能也沒有耐心去等你杯水車薪一天一天慢慢的還。假如這個放款組織還不怎麼規範的話,也許還會發生不大好的暴力事件。即使是這樣,你也不想跟我結契試試看嗎?不為了你,也為了你那個重要的親人試一試。”
紅葉的這番話,完全切中了江露的痛點。她辛苦一些沒有關系,但如果讓那些催債人的傷害了她的弟弟,江露覺得自己沒臉面見自己的父母,跟家裡人更是沒法交代。而暴力事件,她已經親身經歷了一遭……
江露怯生生地說:“我該怎麼做?”
滿室的燭火忽地忽閃了一下,一閃而過的黢黑將紅葉的柔軟神色再度裝裹成冷漠而生硬的眉眼。只見她取出兩葉白紙裁成的紙楓推到江露面前,用那副清泉淌過碎瓷般的聲音說到:
“請用血染紅兩紙楓葉,如此,您的心願便會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