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塗慷慨陳詞,他本意是為了給紅葉宣張一下立場,沒想到這段不亢不卑的話,卻引起了葉拂雪強烈的態度轉變。
葉拂雪:“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別誤會,我只是太激動了。升職這個事情對我丈夫來說,甚至對我們整個家庭來說,意義都十分重大。如果不是實在沒有門路,我也不會來麻煩您的。能力方面您可以放心,我丈夫在工作上十分踏實肯幹,在基層裡的風評也十分良好。他就是差個機會。”
有一瞬間,紅葉以為葉拂雪在說她自己——“她就是差個機會”,一個鞍前馬後在夫家面前顯示自己價值的機會。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雲塗也體會到了之前紅葉的心情:膩味與同情。
沒有能力的人四處求人,有能力的人則拿捏沒有能力的人。單單這兩個群體所構建起的各種事端,已經足夠能撐起世間百態的大半。但雲塗跟紅葉一樣,不會在“拿捏旁人”這件事情中獲得快感和愉悅。但他倆都沒意識到的是,同情本身就兼具傲慢的屬性,沒有施以援手的同情跟自我感動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紅葉:“三天內會給你答複,請回。”
葉拂雪看不出紅葉的喜怒,只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而後起身告辭欲要離開。不料她剛一轉身,就被紅葉再度叫住。
紅葉:“你得先支付一張紅葉。”
葉拂雪:“啊?這不是還要考量嗎?萬一你們幫不上忙……”
紅葉再次跟葉拂雪說了一遍結契的規矩:“無論最後我有沒有達成你的願望,你提出訴求,並且我答應了下來,你就該支付一張紅葉。假如最終事不可為,餘下那張就不必給我了。”
葉拂雪不大贊同這種模式,但依舊染紅一張紙楓遞還給了紅葉。那個離開的架勢和走姿,很有種敢怒不敢言的憤懣感。
雲塗看著葉拂雪離開紅葉寮,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槽多的不知道從何吐起。
紅葉目送葉拂雪離開,施法招來一隻小妖,把調查葉拂雪丈夫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雲塗:“其實這事我也能替你做。”
紅葉隨口一接:“你想怎麼做?”
雲塗:“把她丈夫的公司收購了就行。”
紅葉:“然後生殺予奪全憑你的喜好?這樣不好,濫用資本……不好。”紅葉直覺這種行為不好,但又說不出完整具體的原因。
雲塗笑笑:“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說不定人家公司的市值比我身家還高呢。不過假如這個人沒有問題,你打算怎麼把人推上去?”
紅葉:“不是我把人推上去,或者要擋他的路。一個公司的管理層,本來就該是能者居之。假如有人使手段走後門,那麼我就把這個手砍掉把這個門關掉,然後讓所有競爭者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讓他們只以業務能力來進行較量。”
雲塗:“很理想主義。”
紅葉笑笑,算是同意了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