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司寬待地默默給了助攻,海荔此行卻說得上是幾乎沒有半點進展。
原因無他,紅葉從他手裡接過了歸檔記錄簿子,直接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研究了起來,只留下他跟雲塗兩人大眼瞪大眼。
雲塗雖然看海荔不順眼,但他依舊給他倒了杯茶。海荔看著一身溫和麵帶笑意的雲塗,沒來由地就知道了他給自己倒茶的“用心險惡”:他是在以主人的身份招待他,並以此提醒他,他是個需要禮貌招待的客人。
這要是尋常哪個人,受別人一杯茶還要想這麼多,無疑就是被迫害妄想症了。但要不怎麼說雲塗海荔倆人是“知音”呢,雲塗給海荔倒這杯茶的意思,還真的就是海荔想的那樣:彰顯主權。
海荔突然覺得肝疼,只是輸人不輸陣,突然捱了個冷刀子沒有立刻還手已經算是落後一分,等他心中盤算過一陣後就開始找雲塗的場子了。
海荔:“這茶泡的好,不過我還是喜歡喝咖啡。你喝過紅葉泡的咖啡嗎?手藝是真的很好的。”
雲塗眉頭輕挑,心道這話裡的炫耀也太明顯了吧?不過他接受挑戰。
雲塗:“是嘛?紅葉倒是挺愛喝我沖的咖啡的,就是市面上找不到品質好的咖啡豆,平時也就能喝個藍山什麼的。不知道海哥有沒有渠道,能幫我收購點好的咖啡豆來?”
海荔嘴角一揚,以為這是雲塗在求助自己。在他看來,求助等於明說自己技不如人,求助跟示弱在他看來是同一件事情。這讓海荔心情大好,直接大手一揮應了下來:“小事,我一會兒就差人給你送一袋來。”
雲塗笑眯眯地看著他,那迷樣的笑容既像是蓄謀已久一朝得手,又像是早知如此果不其然,他應道:“那就太感謝海哥了,我跟紅葉的下午茶算是有著落了。”
咔吧。手撐在桌子上的海荔,氣的把桌角一把掰了下來。
雲塗開始棒讀:“哎呀,這桌子也太不結實了,買來沒用兩天就破損了呢。”
海荔面無表情地把桌角在埠上一貼,也不用膠水釘子,猛力一摁就嚴絲合縫地嵌回了一起。
雲塗絲毫不懼海荔非人的戰鬥力,他品著茶,異常優雅。斷裂又拼合的桌角留下了一條乖張的花紋,某種破鏡難圓的警醒意味充斥其中,像勝利,又像炫耀。不過雲塗看它倒像是在看一朵花,眼光溫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這邊雲塗海荔明槍暗箭地打了一輪,紅葉那邊也拓印了自己需要的資料。兩邊的動作都很快,以至於紅葉根本想不通,為什麼自己一個轉身回來,雲塗跟海荔之間的氛圍就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似的,帶著股微妙的緊張感。
紅葉知道海荔的性子,也不擔心他會對雲塗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雲塗麼就是宅男一個,以後也不會跟海荔有太多交集。紅葉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就只當是自己誤察,直接就放下不去想了。
地府的工作人員接過紅葉遞還的記錄簿子,在檢查過完好無損後,這樁召請就算完成了。
海荔迅速收拾好心情跟紅葉辭行:“那下次再見啦。”
紅葉因為有事要忙,只倉促地跟他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雲塗進了裡屋。海荔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笑容略帶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