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的離開,讓整個空間都安靜甚至沉寂了下去。以往看來溫馨的裝潢,此刻看去無端冒出了疏離的距離感。好像那些精緻可愛的裝飾、溫馨的暖色調牆紙都顯現出了工藝品本有的無機質和冰冷感。
理智在說,唐信,你在自己嚇自己。
而感性卻佔據上風絮叨了起來,它說:這是個有鬼的世界,你沒有安全可言。不要自己騙自己,你看看牆角的鹽,你就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做夢和幻覺!
唐信猛然攥緊了手中的桃符,掌心被木片粗糲的邊緣抵蹭破了油皮也沒能讓他松開半分。
這桃符甚至不具備救命稻草的自我欺騙性,但因為是紅葉給的,所以唐信也就狂熱而迷信地相信這桃符能起到為自己保駕護航的作用來。
在這樣的情緒的作用下,桃符上繫著的紅繩,也成為了紅葉貼心的表現。貼心在哪裡呢?可以直接系在脖子上。
其實桃符這一類物事,掛在玄關處就能起到作用,但為了求取一絲實感,唐信巴不得它嵌在脖子上才好。
再說紅葉和海荔。
兩人攜手去到紅葉寮之後,紅葉就把先前所說的大紅袍取了出來,並親自下場烹起了茶。
海荔本想阻止,但被心中強烈的期待而自我剋制住了名為“客氣”的禮節。
然而,這些彎彎繞繞,紅葉半分也沒察覺。海荔本身,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神色變化,於是紅葉就更難察覺這些隱秘的心思了。
大紅袍的確非常好,但海荔並不善於此道,他只能喝出茶湯的層次和甘美,其餘的就沒有了。
不過紅葉向來是善解人意的,她不會用上那些專有的形容詞來填補交談,她只是問了一句:“好喝吧。”
甚至連問句都算不上,幾乎不會有給人造成一絲尷尬的可能。
這種體諒並不刻意,反倒像是某種大大咧咧的個性使然。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的追求者,把她所表現出的一切往更完美的方向修飾美化。
海荔:“很好喝。下次我請你喝咖啡。”
紅葉:“手沖?”
海荔:“我沖。”
紅葉:“那好的,不過等這件事了結了之後。”
海荔隱秘地隱去眼底的一絲遺憾,裝作渾不在意地問到:“這個客人很重要嗎?還是事情很棘手?能跟我說說嗎。”
紅葉毫無戒心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話了時,弦月已然落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