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文:“也不知怎麼的,今天就特別順利。不僅約到了幾個之前怎麼也約不上的客戶,還直接在網上簽了三筆訂單。這都趕上我大半個月的業績了。最主要啊,嘿嘿……”
這一聲嘿嘿笑的太過雞賊,活像是被白菜拱了的豬發出的饜足叫聲。
紅葉也懶得問他遭遇了什麼桃花運,只跟他說起了自己的所得。沒成想,這樣一個無心之舉,竟讓紅葉錯過了兩條重要線索,以至於後續展開的所有事宜,都繁瑣了一倍不止。
紅葉也不繞彎子,直接投下一個驚雷:“我懷疑是秦豐澤招人搶了你的公款,一計不成又找人破了你的相。”
朱海文愣了,卻又不覺得驚訝。
他早就聽同事提起過秦豐澤來頭不小,好像還有點不清不楚的黑道背景。不過這樣的敏感話題,像他這樣升鬥小民也就敢在私底下悄悄聽一耳朵,明面上是絕對不敢議論的。畢竟不管秦豐澤背景如何,人家勢大是絕對的,何必上趕著觸人黴頭。
朱海文:“但我不明白,我哪裡招惹到他了。”
這也正是紅葉不明白的地方。她去查過兩波犯人的情況,發現他們是突然受僱,僱傭者不是秦豐澤,而是秦家産業的一個小主管,且與秦豐澤有些私底下的往來。這雖然不能給事件定性,但多少也有點呼之欲出的味道了。
調查又陷入了一籌莫展的死水中,紅葉試探著建議道:“不然你再跟我結契一次?”
朱海文:“結契?就是那兩張楓葉?”
紅葉點了點頭:“我也不瞞你。血楓的來歷十分特殊,我也不方便跟你細說。但給出血楓除了會失去1鮮血之外,對你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但這種情況只是在第四次結契之前。在支付第七張血楓的時候,付出的就不是鮮血了。”
朱海文適時捧哏:“那是要支付什麼?”
紅葉:“七為陽數之極,以此為界,每給出一紙血楓,結契者將會一併失去一歲壽數。通俗來說,第四次結契的時候,你得支付兩年壽命。”
尋常人是聽不得“死”這個字眼的。他們的觀念中,死和不幸關聯在一起,是災難的另一個名稱。不惜命的人也有,以命換利的人紅葉也見過,但畢竟也還是少數。
紅葉這邊把利害關系交代清楚之後,朱海文想了沒一會兒就答應了下來。
來自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其想法自然會因為所見所聞而産生差異。紅葉的觀念多少有點因循守舊的“好死不如賴活”,但朱海文卻年輕,以至於他還沒瞥見光陰短暫人生一瞬,他覺得有漫長的時光在自己前頭可供打拼攀爬,少個兩年又算得上什麼?再功利一些來講,假如用兩年壽命換來一個化險為夷,這樣的好事別說是他會動心了,隨便往外一傳揚,估計紅葉寮的門都要被踏破了。退一萬步講,他現在也不過是第二次與紅葉結契,甚至還有一次免費的機會,要是都這樣了他還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見到朱海文拿定主意,紅葉也就不再過多言語。她自認無所隱瞞,收人血楓,替人辦事,她拿的坦蕩。
收下朱海文遞還回來的血楓之後,紅葉的神色倏地莊嚴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朱海文,看著一身現代日常裝扮的紅葉,沒來由地又想起了初見時,紅葉身穿宮裝拒人千裡的高冷樣子。
她是迎著皎月盛放在崖角的花,山腳的行人能有驚鴻一瞥已值得珍藏一生。但凡有點不自量力想要攀折的心思,都是褻瀆,都該自慚形穢。
太過優秀的人,會讓人連追求的心思都不敢升起。朱海文內心自嘲了一番,忽又想起白日裡的事情,又神遊天外地痴痴笑了起來。
紅葉見他這個傻樣,也只能心嘆傻人有傻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