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縮地成尺很累的,哪有地鐵方便。”
朱海文不否認地鐵這個公共交通工具的便宜好用,但這是基於他是一個人類才能給出的使用者體驗。紅葉這麼神通廣大難道也需要地鐵嗎?
朱海文以為這已經十分不可思議,然而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兩人匆忙趕到地鐵站時發生了。
紅葉:“怎麼買票?”
朱海文:“你坐地鐵還要買票?”
紅葉和周圍的路人一齊看他,那眼神慈愛的彷彿在看一個流著哈喇子爆出了一句無忌童言的小傻子。
紅葉:“坐地鐵當然得買票啊,薅社會主義的羊毛是不對的。”
朱海文:“……”怎麼現在的妖怪還得學下毛思馬哲才能上崗就業的嗎?
最後還是朱海文給紅葉墊了車費。好在地鐵站剛開通了支x寶掃碼埠,正好可以掃碼進一個,刷卡進一個,也不用在早高峰去買單程票那麼費勁了。
上了車,紅葉便收斂起了調笑的心思,開始說起正事。
紅葉:“我設定了隔音結界,外人聽不見我們的談話。你知道是誰要你的命嗎?”
突然從嘻嘻哈哈的日常打屁裡跳到性命攸關嚴肅帶血的話題中,朱海文還有些不適應地頓了一頓,楞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一句我不知道,讓這場剛剛開始的對話直接落下了尾聲。而後的大段沉默無語,就像是靜夜裡紛飛的大雪,漸漸積厚,漸漸掩住表象,漸漸把熱絡的氣氛冷得一團糟。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但就是把人壓抑得氣都透不過來。車廂裡明明喧囂鼎沸,然而獨屬於兩個人的小小空間裡,卻闃靜得好似一脈荒蕪的河流,是可以尋蹤溯源的感性消亡。
作案需要動機。雖然的確存在持有“想起來殺個人”“反正沒事那就殺個人吧”這類觀點的變態殺人犯,但那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靈長類智人,做事都存在一個先決預期。尤其是突破法律紅線這樣的事情,通常都要基於一個強有力的動機或條件才能發生。就朱海文這個情況,紅也有兩個猜測:尋仇、被僱傭。
朱海文身上不存在主動作下的“惡因”,如果非要雞蛋裡挑骨頭尋他個錯處,大概也就只有半夜裡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壓馬路的時候他“闖”了個紅燈了。這些紅葉都可以透過色線知悉。
那麼基本就能排除有人報複的可能性了。
再從有人買兇殺人這個方向去推測,紅葉就實在沒有頭緒了。
其實紅葉做出的這兩個推測,存在重合的部分。因為某個人與朱海文有仇,於是買兇殺,這種推測也是十分合理的,只是她抓不住那個點——這個人跟朱海文到底有什麼“仇”。但紅葉畢竟沒有正經學過刑偵相關的專業知識,思考事況有所紕漏也情有可原。
但理性之外尚有感性與直覺。
“野獸般的直覺”已經能跟“精準”掛鈎,紅葉作為一個公元前出土的老妖精,預感又何止是野獸的程度。
她直覺這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這個合理大概是那個幕後者自認的合理,真的交由世俗和法律判斷,大概能夠得上令人唏噓的級別。
而這個解釋,也行就會在今天得到呈現。
朱海文在明,幕後者在暗,紅葉則是朱海文保命且無往不利的底牌,這三層關系鋪開,只要運作得當,想要揪出黑手想必不會太難。
紅葉稍一合計,跟朱海文說了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