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二話不說,瞬時就將寶劍架在香婭的脖子上,只要他稍一用力,美麗的香婭立刻就會香消玉殞。王昌齡大呼一聲:“將軍,不可!”隨之撲過去攔下李忠。
香婭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同時,早已嚇得面如土色,此時,王昌齡的施救,才使她稍稍緩過勁來。香婭感激地看了一眼這個英俊的青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王昌齡對李忠說道:“將軍,我們是來取藥,只需將其捆綁,用毛巾塞住口,不使其喊叫即可,沒必要傷人姑娘性命。”
說完,王昌齡也不管李忠答不答應,在帳篷裡找了條繩索,就將驚魂落魄的香婭捆綁起來,並特意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塞上香婭的嘴巴。
尚文拿起布袋,背在身上,飛身閃出帳篷。他的前腳剛剛踏出,後腳尚未落地之時,一個野性的身軀,忽地撲了過來,兩只獠牙挾帶著一股腥臭之氣沖向尚文。
幸虧尚文警惕性極高,而且武功又好,倉促遇襲,身形立刻宛如旋轉的陀螺般急速閃過,堪堪躲過這兇惡的一擊。大家定睛一看,兇猛一撲的正是那條數典忘祖的野狼憨巴。
憨巴見辛辛苦苦偷回的布袋,此刻背在尚文的身上,頓時紅了眼睛。它前爪剛一觸地,身形隨即又如旋風般撲回,滿口鋼牙,利刃鋸齒般咬向尚文。看來,它是不把布袋奪下,絕不罷休。它清楚:如果它能達到這個目的,主人對它的信任,將會雷打不動。
可是這回,它卻是打錯了算盤,且不說李忠三人各執兵器,業已奔出支援,就是尚文也已凝神戒備。在憨巴撲過來的同時,尚文身軀略微一滑,躲過這兇狠的一撲,赤霄劍疾如閃電,挾帶著積蓄的不齒和震怒,斜揮而下,立時將這個認賊作父的野狼脖子砍斷。憨巴一腔髒血飛濺,撲通倒地,再也不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了。
王昌齡急忙將香婭推到欄杆之外,綁在遠離帳篷的一顆大樹上。李忠拿出火摺子,按照與雲龘商定好的訊號,點燃了居骨碌的帳篷。
一剎那,火光竄起,迅疾升騰,耀紅了天空。雲龘站在高處,看得很清。他低頭看了看匍匐的一眾,嘴裡居然大聲說出一句英語:“goodbye.everybody!”
真是恃強淩弱,欺負古人孤陋寡聞了!
說完,他頷胸提氣,雙足輕點,像一隻離弦的箭一樣射向另一棵樹,腳一沾樹枝,隨即又立即彈起,縱向下一棵樹,只在短短的瞬間,就三跳兩跳,躍出人們的視野,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此時,突厥一眾聽到雲龘的喊叫,正在潛心揣摩他語中的深意。忽然,三隻牧羊犬瘋狂地吠叫起來。它們本來被雲龘的犬語威脅,嚇破了狗膽,正惶惶不知所措,猛然發現主人帳篷的方向沖起火光,直覺使它們立即向主人示警。
居骨碌同眾突厥人聞聽牧羊犬不是好聲的吠叫,知道出事了,隨即起身回頭。這一看,立時驚得目瞪口呆。
居骨碌看到起火之處,正是自己家的帳篷。他來樹林觀瞧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寶貝女兒香婭同來,現在發現帳篷起火,頓時火燒胸膛,發瘋似的向回奔跑。這個時候,什麼薩滿、薩空的,全都拋之腦後,女兒的生命,才是最要緊的!
他跑到距圍欄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忽然發現香婭哭喊著跑了過來。居骨碌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心裡頓時一塊石頭落地,只要人沒事,其它的都不重要。
原來李忠他們放火之後,爬上側面的大山,匆匆離去。
香婭被綁的地方,離帳篷較遠,火舌根本夠不到這裡。香婭心裡暗暗感激王昌齡的惻隱之心,如果沒有他的袒護,恐怕那個將軍在帳篷裡,就要對自己不利。並且,她口中所塞的毛巾也是很鬆,只用舌頭向外頂了幾下,就將毛巾頂出口外。然後,她又試著掙脫繩索,繩索也是留有餘地,捆得很鬆。她來回蹭了幾下,就將手臂拽出。她的心裡頓時湧起一種甜蜜,很是朦朧,絕不僅僅是感恩那種感覺。
居骨碌見女兒完好無損,詢問發生了什麼?香婭便將李忠他們如何入室搶走布袋,如何捆綁於她,如何殺死憨巴,如何放火燒帳篷的經過複述一遍,只是隱去了王昌齡的故意放水細節。她不想因此去解釋什麼,即便解釋,也恐怕解釋不清,還是不說為好。
居骨碌望著即將燒成灰燼的帳篷,面朝雲龘一眾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地罵道:“幾個夷鬼,三番五次與我作對,本俟斤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