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林紫說得若無其事,但她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輕輕一凜,雲龘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好啦,不說這些了。這天蠶怎麼吃最好?總不能生吃吧?”說著,林紫站起身,驚悚地一筋鼻子,好像真要讓她生吃那樣難受。
雲龘被林紫誇張的表情逗道:
“如果沒有火源,我們還真得生吃。你沒看到中央電視臺有個年輕女主持人,做的《遠方的家》那檔節目,不就學著少數民族土人,生吃活的大白竹節蟲嗎?那蟲子放到嘴裡還不斷掙紮呢——”
說話的時候,雲龘的鼻角不經意地上挑了一下,顯然心裡也是有些驚悸,
“不過,我們現在有火源,還有水,就不需要這麼拼了。我的小&09;,快快生火水煮吧,我的肚子都等不及了。”
“傷的這麼重,還不忘調笑——”
林紫說到這兒,自覺有些走嘴,不自然地伸伸舌頭,趕緊翻出酒精爐等一應炊具以作掩飾。她不想提醒雲龘的傷情有多重,哪怕雲龘已經有所感覺,以此加重雲龘的心裡負擔。其實雲龘的傷情真的很重,剛才她同雲龘貼臉的時候,就感覺雲龘的臉特別燙,顯是正在高燒。如果不能很快退燒,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時候,林紫真的十分想念華生,他若能在這裡,定然有辦法救治雲龘。可是現在,一無藥品,二無食物,雲龘真的能逢兇化吉,熬過這一關嗎?
林紫不敢多想,只是埋頭做飯。不一會兒,四條天蠶蟲已經煮熟,蟲體的顏色變得更紅了,彷彿煮熟的大蝦。
不知是有所感覺,還是命不該絕,雲龘看著天蠶犄角醒目的綠色,提醒林紫把它掰掉,防止裡面有毒。大凡動物身上具有鮮豔的顏色,多半有毒,顏色越豔,毒性越大。進化如此,就是要嚇退那些有所企圖的捕食者。
其實,雲龘的擔心確實是對的。天蠶的犄角真的藏有劇毒,否則,這麼珍貴的東西,豈不早就被眾多覬覦者捕食殆盡了。
雲龘確實餓極了,顧不得多想,三口兩口就將一條天蠶吃進肚裡。這時,他看見林紫還在猶豫,就勸道:“沒事的,味道很好!”
說到這兒,雲龘才開始想起回味天蠶的味道。天蠶入口的口感很奇特:類似於香腸,雖然香味略遜於香腸,但咀嚼之後,舌津中隱約有種淡淡的鮮甜,以及一絲絲沁人心脾的馨香,而且下嚥之後,胃裡立刻便有種飽腹的感覺。
盡管雲龘描述得天花亂墜,但林紫還是有些膽怯,幾次拿起天蠶,又都怯怯地放下。雲龘告訴林紫,閉上眼睛,啥也不用想,放嘴裡吃上一口就知道了。
在雲龘的鼓勵下,林紫狠狠心,按照雲龘所說的方法,筋著鼻子,咬上一口。初始時,她還有些心驚膽戰,可是轉而,她便感到由衷地愜意,就好像嘗到了瓊漿玉液,咂吧著嘴,餘韻未盡,之後,狼吞虎嚥,幾下就把一條天蠶吞入肚中。直到這時,林紫才幽幽地睜開眼睛,彷彿完成了一項豐功偉業。
雲龘見林紫終於吃掉了一條天蠶,也是非常欽佩林紫的勇敢,畢竟突破極限,可不是說說那麼容易。雲龘摟過林紫滿意地沉沉睡去。
雖然雲龘病情有所緩解,但是高燒仍然沒退,剛才他是強打精神說話,一旦事情解決,也就唸頭放下,渾然入夢,抑或說是陷入昏迷。林紫依偎在雲龘懷裡,惴惴不安,期間還給雲龘餵了幾次水,才在疲憊不堪中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清晨,縷縷天光透過樹枝掩映的洞口照射進來,照在雲龘和林紫的臉上,彷彿母親的愛撫,那麼溫存,那麼輕柔。
林紫先是抬起頭來,趕緊用手摸摸雲龘的腦門。
咦——神了!
雲龘的腦門竟然一點都不熱了。這可完全出乎林紫的意料,難道真的是天蠶起了作用?林紫下意識地望望水瓶裡的蟲子,非常堅信這種判斷。
不知什麼時候,雲龘也醒了過來,正一臉愛慕地望著林紫。林紫趕緊問道:“你身體還痛嗎?”
雲龘“霍”地站了起來,晃晃腰身,說道:“你看,我像是有病之人嗎?”
說著,雲龘一下撲在林紫的身上,激動地說:“現在精力充沛,都想徵戰了!”
林紫趕緊推開雲龘,嗔怪道:“剛好點你就不老實,鞏固一下,晚上再說。”
雲龘親了親林紫的嘴唇,挑逗地說:“你看看,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