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遠為桃紅行針的第三天,也將是最後一天。
出門之前馮雲鶴特意把他攔下來。
“雲鶴我時間有些遲了,有什麼事咱們等晚上再說吧。”
“你昨天一夜都沒有休息,是不是在思考如何面對她?”馮雲鶴小聲問道。
王志遠微微點下頭。
雖說馮雲鶴昨夜已經把計劃取消的事情告知桃紅,可自己內心總有一種負罪感,實在不知如何見面。
噠噠噠,噠噠噠,一連串腳步聲在大門外響起,片刻後腳步聲停下來,隨之自己家房門就被人敲響。
王志遠跟馮雲鶴對視一眼:“誰會這麼早?”
“你先回房間吧,我去瞧瞧。”王志遠說著徑直走向大門。
來到大門口時傭人已經將院門開啟,只見張公公帶著兩名小太監正黑著臉站在門口。看到王志遠走來時,張公公快步迎上來:“我說王御醫,王院判呀,你可是闖了大禍啦。”
“我闖禍?”王志遠用手指著自己驚訝道。
“不是你還能是誰呀,昨夜桃紅自縊了,臨死之前在桌子上放了一條手絹,上面用鮮血寫了幾個字,你瞧瞧這是不是寫給你的。”張公公說著就從袖口內將手絹拿出來,“你自己瞧瞧吧,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你。”
王志遠接過手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曾經送給桃紅的那一條,沒想到她一直都帶在身上。
翻開手絹,上面赫然寫著幾個血字“王,勿因我而受罰,桃紅命該如此,求你將我帶回平樂縣”,可能因為手絹地方不大的緣故,也可能桃紅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王志遠看完後抬頭看向張公公:“張公公這條手絹確實是寫給我的,可這也不能代表我闖禍吧,我實在有些捉摸不透。”
“哎呦,留給你的手絹是小事,這上面卻寫著別因為她遭受懲罰是什麼意思?還有你這幾日為她行針真的是在萬歲爺安排的任務嗎?”
“沒有。”王志遠想都沒想直接給出答覆。
張公公兩眼一瞪:“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說怎麼打胎還需要三日,依照我的辦法一個時辰之內就可以解決。”
王志遠聽懂了張公公所說的闖禍是指什麼。
只是有件事他想不通,桃紅為何會選擇自縊,難道就因為昨日雲鶴跟她說的那些話?
張公公一大早來找王志遠既不是興師問罪也不是為了將手絹交給他,而是為了告訴他,不論誰問,不管怎樣都要死不承認自己想救桃紅,更不能承認這幾日並未執行萬歲爺的命令。
王志遠剛想要多說幾句,張公公抬起頭,湊到他耳邊:“萬歲爺不想看到你在被人算計,你一定要記住我剛剛說的那些話。”說完轉身對著小太監一擺手,“走,回宮。”
“嗻。”
張公公離開后王志遠匆匆忙忙返回房間,仔細詢問了馮雲鶴昨夜跟桃紅之間談話。
“我跟她說了這件事的利弊關係,她很痛快就答應下來啦,而且還讓我告訴你絕對不能為她冒險,她說她就是個苦命的人,不值錢,而你是治病救人的郎中,你必須要活著。”馮雲鶴第三次對他說出這些話,“我已經重複了好多遍了,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略帶著一絲急躁的語氣質問道。
王志遠把手絹遞到馮雲鶴面前:“桃紅死了。”
“啊?”
“這,這,這怎麼......昨夜我見她時一切都很正常啊,也沒有表現出想自殺的現象,難道?難道就因為我們無法幫助她?”馮雲鶴不敢相信眼前的手絹。
王志遠嘆口氣:“也許這種結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吧,算了,我得趕快去太醫院報道,你今日找人給她定做一口棺材吧,然後找人將她送回平樂縣安葬,那裡是她的歸宿。”
“她的屍體還在那處院子嗎?”
“不確定,我先去了解一下,你把事情安排妥當等我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