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拄著柺杖往前幾步,神色帶著焦急擔憂之色,對著容函和容景問:“老爺,少爺,還請你們直言,小姐如今身在何處,情況如何?”
容函抱著千羽芷嫣沒有說話,容景薄唇微動:“情況如何,你們不是已經有所感應了嗎?”
夜翊他們頓時睜大了眼,夜翊咬牙道:“不可能!我們與姐姐之間有著契約,而契約完全斷開,不是姐姐主動解開,但姐姐向來尊重我們,在我們不願意的情況下,她不可能自顧解除契約!”
“否則,就是有人用了秘術阻隔契約,但即便是用了秘術,契約也不可能是完全斷開,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而姐姐與我們之間的契約是突然之間斷開的,也不像是被人用秘術阻隔了!”
看著尋找著理由,但眼圈發紅,聲音裡帶著顫意的夜翊,容函和容景別過了頭不想看,他們心裡本就不好受,夜翊的樣子,還有九嬌他們的樣子,讓他們更難受了。
則名卻是嘆了一口氣:“還有一種可能,你怎麼不說?”
夜翊還沒開口,九嬌就先開口了,她同樣禁不住紅了眼眶,但聲音卻要比夜翊鎮定些:“這位大人,雖然你修為高強,但也不能信口胡謅不是?”
則名語氣淡淡:“我還沒有說是哪種可能,你便知道我是胡謅了?”
則名瞥了他們一眼:“你們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明明心裡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不是嗎?”
夜翊,九嬌和銀杉紅著眼眶,淚水就掉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來什麼話來,他們心中不由對則名生出一分怨恨來。
玄冥卻還能淡定的撫著鬍子,如果不看他顫抖的手的話:“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們與小姐之間乃是主僕契約,主傷僕傷,僕傷主安,僕傷主安,主死僕死……”
說著,他甚至微微一笑:“若真如大人所暗示的一般,那為什麼,我們還活著呢?”
則名垂了眸:“又是自欺欺人了不是?還能是如何?不就是為了保你們一命,所以解開了你們之間的契約?”
“你們重傷,也是緣著契約反噬……”則名的語氣有些莫名,“你們在來的路上,應該就想明白了,只不過是心裡悲傷,不願相信,所以才鬧這一場,盼望著有人能告訴你們,一切不過是你們想多了而已。”
被人戳穿真實的意圖,夜翊他們並不羞惱窘迫,但卻一瞬間頹喪了很多。
尤其是夜翊,容華對他來說,那是真正最重要的,夜翊被人偷出族中五年,縱然血脈高貴,卻也只能為他帶來危險,他活的艱難無比,容華是他出生後遇見的第一份善念,第一份溫暖。
為了這份溫暖,他不顧來自於血脈中的警告,豁出去認容華為主,以自己的未來和性命打賭,賭容華會是一個好主人。
然後,他成功了。
然後,他又在這一天失去了他的主人,他稱為姐姐,其實視之為母的主人。
夜翊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難過的,他還是茫然的,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覺得,他現在還活著是不對的,明明那麼在意姐姐,卻沒有去陪她,他也覺得自己死了同樣不對,因為姐姐解除契約,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活著。
九嬌,銀杉和玄冥同樣悲痛,但卻不如夜翊,最起碼,他們難過之餘,還能注意到夜翊此刻有些不對。
九嬌難過悲傷,又有些恐慌的看著夜翊:“小夜……”
不知道為何,她總有種一個不注意,就會失去夜翊的感覺。
九嬌覺得這真的不能夠啊,失去飼主,已經是一件讓貓絕望的事情,若是連愛人也沒了……短短時間內失去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二,貓會瘋的,也會死的!
九嬌的呼喚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遠在天邊……夜翊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就看見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九嬌,他將九嬌輕輕抱在懷裡:“別擔心,我沒事,我只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