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妖孽男子扯了扯嘴角,卻毫無笑意,君臨那個能凍死人的冰山他哪惹得起?至於溫珏那小家夥……那不是有把柄落人手裡了,他沒辦法麼。
也就眼前這家夥,脾氣向來不錯,就算有把柄落這家夥手裡了,這家夥也不會用來威脅人——最起碼不會用來真心相待的朋友。
所以,他可不就是趕走這家夥麼?
雖然妖孽男子未曾將話說出口,但兩人無數年的交情,清俊男子哪能不理解妖孽男子在想什麼?
他不由搖搖頭,面上顯露無奈之色:“你這家夥,可真是夠欺軟怕硬的。”語氣中不乏戲謔之意。
妖孽男子挑起一抹自己的紅發在指尖環繞,聽了清俊男子的話,微微勾唇,露出一個妖孽惑人的笑:“嘛,可真是個別致的評價,多少年了,有人說爺喜怒無常,有人說爺容貌妖孽,也有人說爺強悍莫測……還真沒聽誰說過爺欺軟怕硬呢。”
他拋了個媚眼給清俊男子:“嘖嘖,真沒想到,我的‘第一次’居然落到了你身上。”他故意咬重了‘第一次’三個字,語氣中帶上些許曖昧,眉眼間染著三分調笑。
可那雙眼底,看似多情風流,實則卻是化不開的漠然無情。
清俊男子卻是語氣無奈:“你這家夥,臉皮真厚。”
“多謝誇獎。”妖孽男子頓了頓,一聲嗤笑,“說的好像你臉皮不厚一樣。”
他抬眼看著清俊男子:“你究竟要賴到什麼時候?”
“等君臨那個小女友飛升的時候。”容華飛升,君臨自然也會跟著走,而他,自然也是要跟著繼續看熱鬧的。
妖孽男子磨了磨牙:“你待太久這個位面會支撐不住。”
清俊男子認真的看著妖孽男子,看的妖孽男子忍不住別開眼的時候,才語氣淡淡的開口:“雖然低階位面承受不了太多神尊,就算是壓制了實力,作為神尊也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但,你不是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低階位面的生死存亡的嗎?怎麼這會兒倒是用著這個理由趕我走?”
妖孽男子眸光閃了閃,不言。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位好友,他前些天做了個夢,突然明白了一件從前不明白的事情,心慌意亂之下,才想把人直接趕走。
清俊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能看得出妖孽男子在和他鬧別扭,也能猜得出妖孽男子突然會趕他走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
但具體是什麼事……請恕他沒有讀心術,實在看不出來。
“你管爺是因為什麼事!反正你趕緊走人就是了!”等他斬斷心中的妄念,調整好心情了,他們自然還是好朋友啊。
清俊男子微微挑眉:“可是你不說具體是什麼事,讓我怎麼放得下心離開?”
你走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妖孽男子心中腹誹,面上卻扯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怎麼管的這麼多?你是爺的朋友,又不是爺的母親,爺身上發生什麼事,你有必要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真是母親對著兒子,那當兒子的也沒必要什麼事都和他娘說啊。”
這話說的清俊男子心中一堵,無數年來,他都習慣了妖孽男子不管有什麼事都找他,什麼事都和他說,也習慣了在妖孽男子心情不對的時候問上一句關心關心妖孽男子,而他問了,妖孽男子就一定會說。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沒有秘密的,可今天被妖孽男子這麼一懟,他才突然恍然,就算是再親密無間的朋友,彼此之間也會有不能訴諸於口的秘密。
妖孽男子願意和他說自己的事情,那是對他的信任,不願意說……那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他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清俊男子忍不住看向妖孽男子,卻發現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錯,他心裡就更不舒服了。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便罷了,左右是我多管閑事。”頭一次在妖孽男子面前冷下臉,清俊男子丟下這麼一句話後,身影在房間中消失不見。
只留下妖孽男子怔怔的望著他消失的地方良久,才嘆了口氣,隨即也自房中消失。
房間中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彷彿從未有人出現過。
……
玉銘峰上。
溫珏正坐在屋前的石桌前泡茶喝,驀然,他動作一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空氣微微一動,一身青衣,青發青眸的清俊男子就坐在了他的對面,眉心微蹙,似乎被什麼困擾著。
抬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眉心蹙的更緊:“有酒沒?”茶能醒神,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清醒,只想大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