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靠在門邊低頭玩手機的徐引舟忽然抬眼看過來,“為什麼之前一直沒出事,直到身上帶了鎮邪符,反而開始出問題?”
嚴藝晴呆了一下,確實,之前拍鬼片的時候雖然常常被嚇到,但她本人一直沒有受到傷害,後來有了佛珠,嚇人的場面就再也不見了,反倒身體開始常常感到不適,而攜帶了【鎮邪符】之後,她差點被害死……
這是為什麼?
沈茹茹立刻領悟到了徐引舟的意思,她有點意外,如果真是那樣嚴藝晴就危險了。她想了想,謹慎措辭道:“嚴小姐,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這樣吧,晚上你照常去拍戲,我們跟你一起去劇組,守株待兔。”
晚上十一點整,《奇幻夜都》劇組依舊燈火通明,所有工作人員都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沈茹茹和徐引舟坐在場地旁邊圍觀拍戲現場,路過的工作人員總是忍不住把視線投到他們身上,心底默默猜測他們的身份。
實在是兩人的衣著太顯眼了,一個穿唐裝,一個穿道袍,外貌條件也很好,看起來就像隔壁某劇組的演員來串場子,就是臉生了點。
嚴藝晴正在拍武打戲,她吊在威亞上飛來飛去,沈茹茹仰頭看著,發出感嘆:“當演員也挺不容易的。”
徐引舟挨著她,“沒有哪個職業是容易的。你看我們,大半夜不還是得陪著人在這喂蚊子。”
“你被咬了?”沈茹茹瞧了瞧他的長袖長褲,“裹這麼嚴實還能被咬,蚊子上趕著送死呢。”
徐引舟舉起手,白皙清瘦的手背上起了一個小包,一隻個頭堪比螳螂的巨無霸蚊子從手背滑落,掉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死透了。
“這麼大的蚊子……真是開眼了。”沈茹茹掏出黃紙硃砂現場畫了枚【驅蟲符】貼到他手臂上,耳邊不時出現的嗡嗡聲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
一名後勤剛好抱著道具從兩人身旁經過,看到她往徐引舟手臂上貼了枚鬼畫符,好奇問了句:“這是什麼?”
沈茹茹:“驅蟲的。”
後勤心想,防蚊貼的造型真是越來越多樣化了,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新鮮出爐的兩個大包,問:“效果好嗎?”
“你可以坐下來感受一下。”沈茹茹拍拍旁邊的小馬紮。
後勤這會兒正好閑著,於是真坐下感受了,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這裡,好像連呼吸都比在別的地方順暢了。他靜靜感受了會,發現周圍竟然連一隻蚊子都沒有,驚了,“效果這麼好啊,你們在哪兒買的?身上還有嗎,轉我一張吧。”
“我自己畫的。”沈茹茹掏出黃紙硃砂,又畫了一枚,熟練地折成三角形遞給他,“八百塊一枚。”
後勤傻眼了,“……這麼貴啊,哎,不對,你這不是防蚊貼?”
沈茹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道袍和頭頂的發髻,“沒看我是道士麼,畫的當然是符籙,這叫驅蟲符,不止蚊子,蟑螂蜘蛛、螞蟻飛蛾都不敢靠近,一枚至少可以維持三年效果,還是挺劃算的。”
“那什麼,我皮其實挺厚的,蚊子咬一下就咬一下,也沒什麼。”後勤看她的目光已經由好奇轉變成了一言難盡,或許是被八百塊的防蚊貼下到,他抱著道具站起來告辭,“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活兒沒幹完,失陪了。”
沈茹茹收起符籙,嘀咕道:“等你們什麼時候去山裡取景拍戲,就知道驅蟲符的可貴了。”
徐引舟伸手往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眼裡含笑,“他們不識貨……”
話音戛然而止,他抬頭望向夜空,一陣涼風吹過,空氣裡多了幾絲寒意。
“來了。”沈茹茹立刻起身跑進片場,嚴藝晴剛好出現意外從空中墜落。
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沈茹茹甩出六把飛劍將嚴藝晴托住緩緩降落到地面。嚴藝晴一落地立即跑到她身邊待著,半步不敢離開。其他工作人員都被沈茹茹剛剛露的那手震了一下,驚疑不定地望著她,搞不清楚狀況。導演反應最快,他讓負責威亞的工作人員進行檢修,然後走過來,“藝晴,你剛剛沒事吧?這位是?”
嚴藝晴:“我沒事,這位是玄天觀的沈大師,是我請她來救我的。導演,威亞損壞的檢修費用由我負責,和其他人沒關系。”
導演聽得稀裡糊塗,“救你?你被變態纏上了?”
這時,一道陰風從他耳邊刮過,他的臉頓時歪到另一邊,被風吹過的那一面迅速紅腫起來,彷彿吃了一記響亮的巴掌。他一把捂住臉,莫名地往身邊看了一圈,“誰幹的?”
沈茹茹一把將他拽到自己身後,看著面前這個忽然出現的黑衣男鬼,雙手交錯掐訣,六把飛劍齊齊向他紮去。
男鬼手裡拿著一把黑色長柄傘,他不慌不忙把傘開啟,勾著一邊嘴角,眼神輕蔑,“就這點能力也想……”
話音未落,六把飛劍已經刺穿傘面紮進他的身體,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飛劍,“……你居然把我的傘刺穿了!”
沈茹茹一言不發收回飛劍,指尖夾著一枚【引雷符】看著他,“你沒殺過人,不是惡鬼。”
男鬼捂住被飛劍戳了一個窟窿的胸口,視線越過她落在嚴藝晴身上,透著幾分痴迷,“今天過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