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她看著門外的徐引舟,疑惑,“安眠符又丟了?”
徐引舟點頭,“不知放哪去了。”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八百塊的東西一點都不注意,這回購頻率,都快追上快消品了。沈茹茹心中犯嘀咕,去櫃臺後面找了枚【安眠符】塞進小福袋遞給他,叮囑道:“徐先生,您最好把符壓在枕頭下,不容易丟,效果也好。”
徐引舟收起福袋,付了錢,卻沒有離開。他微微闔眼,深吸一口氣,“沈小姐,方便留我坐一坐嗎?”
這話要是換個男人來講,或許會顯得輕佻讓人反感,而從徐引舟口中出來,卻絲毫不會讓人有多餘的聯想,反倒有種如果拒絕就太不近人情的奇怪想法。
沈茹茹就是這樣的想法,但她還是有點猶豫,畢竟現在時間不早了,“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徐引舟抬眼凝望她,長眉略微揚起,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空氣很特別,每次來這裡待著都非常舒服。”
“空氣特別?”沈茹茹愣了下,“大概是因為我這兒植物多吧,我待慣了倒沒有什麼感覺。”
“不。”徐引舟搖了搖頭,“普通植物再多的地方,對我來說都一樣。這種特別的氣息,只在你種的花束裡感受得到。”
他停頓片刻,說:“我想,這應該就是道家典籍中常說的靈氣。”
沈茹茹恍然,祖師爺說過,徐引舟煞氣纏身活不了多久,而他的身體情況也確實每況愈下,在他平靜淡然的外表下,不知道承受著怎樣的病痛折磨。如果靈氣能讓他舒服一點,這點小忙,她自然很願意幫。於是她點頭答應了,“原來是這樣,你猜的不錯,我修習玄門符籙,家裡確實有靈氣,進來坐吧。對了徐先生,你晚飯吃了嗎,我煮了一鍋白粥,還有挺多。”
“多謝,我吃過了。”
兩人穿過天井,走進客廳。
客廳裡電視開著,放的是本地頻道,方言廣告一個接一個,聽的人摸不著頭腦。
沈茹茹指了指沙發,“你坐,我先吃飯。”她坐到餐桌旁,拿起勺子喝粥,涼了這麼會兒,粥的溫度剛剛好,口感適中。
這時,電視裡的廣告播完了,開始播放晚間新聞,第一條新聞剛出來,她差點被白粥嗆死。
這條新聞的主人公就是昨晚被袁藝“斬”過的計程車司機,雖然他的鏡頭只是一閃而過,但看著還是挺悽慘的。記者採訪了負責司機病情的主治醫師和警方,兩段長長的對話聽下來,沈茹茹鬆了口氣。
司機的外傷很嚴重,尤其下面某部位和眼部,神經也出現了很大問題。用通俗點的話來說,他現在就是個又瘋又瞎的太監。警察一問話,他就反複唸叨有鬼,什麼線索都無法提供。
警方表示這件惡性案件還在處理調查,但是線索太少,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baabaa……
看到司機的下場,實話說,挺慘的,有點不忍。
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沈茹茹立刻又硬起心腸。如果不是袁藝出現及時,她現在的情況還真不好說,保不準已經變成荒郊野嶺的一具棄屍。
這樣的人渣,慘一點就慘一點吧。
沈茹茹想得認真,眼睛盯著電視螢幕,嘴裡的粥都忘記嚥下去了。
徐引舟忽然出聲,“沈小姐認識這位受害者?”
沈茹茹一驚,忙不疊嚥下白粥,“不認識不認識。”
徐引舟看她一眼,挪開視線,緩緩應了聲哦,“他說有鬼,應該是真的,被鬼嚇瘋了。”
沈茹茹有點心虛,拿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遲疑地問:“為什麼,普通人看不到鬼啊……”
“只要鬼願意,普通人也能看到。”徐引舟舉起遙控器換臺,輕描淡寫道,“我知道有個女鬼,很喜歡用這種方式對付男性。”
沈茹茹:“……”
完了,徐先生居然知道袁藝,那她豈不是分分鐘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