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人的疑惑。
蘇殷自然沒有解答。
若是蘇殷能聽懂的話,她大概會說:魚。具體點就是烤魚、煮魚、蒸魚、燉魚。
是以吃了半個月魚的蘇殷,對於男人遞過來的那條活魚很是嫌棄。
她看起來像是那種不講究的鮫人嗎?魚還活蹦亂跳著就遞過來,就不知道刮個鱗去掉內臟醃漬下然後在油鍋上煎一煎最後放些調料大火燉熟嗎?
蘇殷想,如果男人真的端出這樣一盤魚來,她肯定會將就的用上幾口的。
雖然已經到了金丹期,但是對於吃的方面,蘇殷一向不會委屈自己。
“不要害怕,不會傷害你的。”察覺到蘇殷的警惕,老祖安撫說道。
蘇殷歪了歪腦袋。
“瞧著你也過了辟穀期,想來不吃東西也無妨。鮫人既然屬妖,應該是開了智的,為何你看起來這般懵懂?”
蘇殷眨了眨眼睛。
“聽不懂人言?難道是因為一直生活在青巖山脈中,與世隔絕之故?”
蘇殷打了個哈欠。
老祖突然伸手捏了捏蘇殷的臉,蘇殷頓時一個激靈,瞪圓了眼睛,後背緊貼在桶壁上,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老祖卻沒有收手,輕鬆化開蘇殷的招式後,老祖繼續扯了扯蘇殷的臉,稍微用上了點力氣,蘇殷終於吃痛的哼了一聲。
“原來不是啞巴。”
……
蘇殷在木質的浴桶裡憋屈的待了兩日,然後被放養到了一方水池裡,池子不小,用上好的玉石砌成,高出地面兩尺左右,剛剛好夠男人閒坐在池子的岸邊,調戲她。
至少蘇殷是這樣覺得。
自從那日男人將一盤洗淨的櫻桃放在池岸上,她見他吃的香甜,眼巴巴的看了他一陣之後,男人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轉手變出了十幾種靈果,放在池岸上,問她吃不吃。
‘吃不吃’這個詞,也是蘇殷從男人的表情動作中猜出來的。
蘇殷想著既然男人都這麼熱情了,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何況這些果子,一個個晶瑩飽滿,看上去品相不錯的樣子,她就勉為其難嚐嚐好了。
然而就在蘇殷游到池邊準備伸手去拿的時候,男人卻一揮袖全都收了起來,只留下了一個水潤的桃子在他的手中,上下掂了兩下後,男人淺笑著遞到了她面前:“喜歡這個?”
方才蘇殷準備去拿的就是這個桃子,可自己去拿是一回事,被男人這樣遞到面前,又是另一種關乎尊嚴的問題了。尤其男人還用一種似是逗弄小狗一樣的神態:“跟我說——桃子——”
男人指指手中的桃子,再指指蘇殷,發出了一個音:“吃。”
“……吃?”蘇殷嘗試了下這個發音,見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
蘇殷自水面猛地冒出頭來,然後一個轉身,魚尾拍打起高高的水花,準確的將男人淋了個透之後,她心情稍好的,沉入了水底。
這種被人當觀賞魚養的日子,真是讓人不爽。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蘇殷除了確認男人的修為深不可測,以及他的地位很高之外,其他一無所知。男人很悠閒,十日裡有八日就坐在這處院子裡,烹茶看書,還有逗魚,剩下兩日則是撫琴下棋,還有逗魚。
蘇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無聊的男人。
偌大的山峰上,雲氣渺渺,似一處難得的靈山,可是除了男人,蘇殷至今沒有見到一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