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傷到高啟,趙修和是一點也不在意的,能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可能還是聽到那個名字的原因。
從前不覺得情啊愛啊有什麼值得可談的,你儂我儂只覺得厭煩,看著互訴衷腸的人偶爾會覺得虛偽,若是要看見那為了所謂情愛飛蛾撲火的人更覺得愚蠢。
如今身在其中,才體會到一絲絲傷感之意。
牽腸掛肚,牽情動心,光是宋安時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也覺得驚心動魄,好似有不一般的美景。
不能再想,越想越覺得自己荒唐。
“康國公世子是從小怕水?還是曾經出過什麼事情?”
高啟這次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剛回來的時候聽管家說過,他小時喜歡玩水,康國公夫人大概是覺得小孩子都喜歡,沒多管,但有一次他就坐在康國公府的池塘邊去夠蓮花,掉進水裡了。”
“康國公心疼孩子沒說什麼,康國公夫人卻發了狠,自那以後他去一次水邊就狠狠地罰一次,自那以後他便不怎麼去水邊了。”
趙修和沉吟片刻,突然又問:“那你去救那個孩子的時候他死了嗎?”
高啟依然搖頭:“沒有,雖然沒什麼聲音了,但是我看到他的手還在不停地抽動。”
“只是,來不及了,等我跳下去的時候,我看到他伸在上面的手也已經完全被淹沒了。”
林惠兮有些不解:“你看到的時候人竟然還沒有死?”
這次又是停留了好久,等高啟再開口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喉嚨被堵住後強行開口的艱澀:“確實如此。”
林惠兮心裡有個猜測,但是不敢確定,只好望向趙修和:“大人,這……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
趙修和嗯了一聲:“兇手既然是故意殺人,一定會等著人死了再離開,不可能還讓他活著等你去救。”
“你當天為什麼去那?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嗎?”
高啟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一些,慢慢才開口道:“陳老將軍家的湖連通著南山上的溫泉水,這個時節湖北有一從開的很好的秋菡萏。”
這算是京城一景,趙修和也知道,但是他現在下意識質疑:“不可能,那景對別人或許稀奇,對你可不算是。”
確實,高啟十幾年前還是康國公府的世子,那個時候凡是出席什麼場合,必然是要跟在康國公身邊,而且高啟也算不上不爭氣,只是那時候趙修和的光輝太耀眼。
顯得其他人沒有那麼突出,但是真正講起來,其他人的才學也是不差的,趙修和卻是佔了才學氣度家世和容貌這幾乎所有的好東西。
再說了永安侯府的世子實在是比康國公世子要尊貴的多,雖然名號上聽著差了一些,可是京城裡的文官唯永安侯馬首是瞻,這康國公也不過是一個皇帝的寵信宗親罷了,到底誰更有前途一目瞭然。
高啟從小赴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況且他也不是風花雪月之人,怎麼會特意繞過去看那秋菡萏?
想到這裡,趙修和卻些微停頓了一下。
覺得氛圍突然有些微妙,他看了眼林惠兮,又看了眼自始至終也沒轉過頭來的高啟,跳過了這個問題。
“既然你是恰巧碰上的,或許對於兇手來說,你的出現也是個意外,不過兇手很聰明,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可以把你作為替罪羔羊,這是為什麼?”
林惠兮因為剛才秋菡萏的事情咬了下下唇,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現在聽到趙修和的問題,突然福至心靈一下子就想通了。
“兇手很瞭解康國公府,甚至於兇手知道,如果康國公世子死了還是在高大人在場的情況下,康國公夫婦寧願後繼無人也要高大人陪著一起死。”
“兇手是那天赴宴的人,而且……”
林惠兮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高啟道:“很可能是大人出京前就認識的人,是舊識。”
趙修和作補:“不僅僅是舊識,敢在將軍府殺人、敢挑撥康國公、陳老將軍,進一步陛下欲太子殿下的之間的關係、知道你的過去、知道康國公府的密辛、知道朝堂局勢;高啟,你這一次也不算冤,恐怕出手的人還是你舊相識中的佼佼者,地位也同康國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