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人會有兇性，那殺成千上萬個人又是如何？
宋安時會答，不及吳春秋十分之一。
尹知渡也不在收斂身上的氣勢，兩兩對峙，陳將軍鬢角間花白的頭髮都好似微微飄動。
孰強孰弱，一目分明。
宋安時放下茶杯，手上不斷摩挲著那幾枚銅錢。
“太子是儲君，未來帝王，風雨飄搖，橫空斬世，掃平魍魎，匡正社稷，如此人物，天命當然不可長久，細數往矣，何人不道天妒英才。”
陳將軍怔在原地，他有些愣住，“天師是說，太子可定亂世？”
別說其他人，饒是陳將軍也沒有想過大周的混亂會由太子終結，他此生惟願太子康健，甚至於那個位置，他有時候都不會強求。
太子身體不好沒有子嗣，想也知道這樣的人很難當上皇帝，看看京城裡三王爭霸的傳言就明白，誰也沒有拿太子當回事。
而且陳老將軍並不覺得太子有這個魄力和本事力挽狂瀾，他這個歲數，又一直在藏龍臥虎的京城，見過太多驚才絕豔之輩。
他知道太子有一股子毅力，但絕對沒有所謂的魄力。
在朝上雖然一有人提及廢太子之事，他變回大發雷霆，但那只是因為他要表明態度，表明誓死守衛太子的態度，否則，年幼失怙的太子早就被人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宋安時扯著嘴角，一雙眼睛裡滿是篤定與蠱惑：“怎麼，國師的話，陳老將軍也不信？”
由不得陳老將軍不信！
“陳將軍希望太子平庸長壽，可知太子所想？”
“太子貴為嫡長，生來便有這個資格。”
陳將軍沉默，他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想過國師可能不會出手，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是沒人隱晦的提過，也奢求過國師仁慈，但是沒想到國師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嚇。
好在他不知道，這個驚嚇是宋安時臨時給他的賀禮。
陳老將軍猶豫著想要問什麼，卻聽到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刻敲門聲響起，絲毫沒有掩飾其中的急切。
陳老將軍看了宋安時二人一眼，朝外面揚聲，“進來，出了什麼事？”
宋安時二人也站起身微微朝著陳老將軍點頭就要往出走，就聽到管家急匆匆跑到陳老將軍近前，小聲道：“將軍，後院出事了。”
陳老將軍皺眉：“藍氏呢？”
管家一臉著急：“大夫人已經在那邊侯著了，高家那個嫡子，失足落水死了！”
陳老將軍皺眉，起身要往門外走，看見前面慢慢悠悠看著慌亂下人的宋安時，朝一旁吩咐，“先送貴客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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