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子悅還在到處找人,他是等到有人起來救火才發現問題不對的,連忙想要去旁邊院子找趙修和,卻發現人已經不在,只能到處亂喊。
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眼看火勢越來越大,他只能先幫著救火,卻在著火的書房外面看到了人。
連忙上去拉住他往後一拽:“這怎麼回事,大冬天的著什麼火。”
趙修和沒有動,也沒有去救火,只是看著著火的書房,火光和夜色一齊映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其中神色。
“天乾物燥,走水是常事。”
旬子悅一愣:“啊?”這會死人的吧。
趙修和轉頭看見旬子悅的衣服尚且還沒有穿好,手指不自覺微動,想起了今天宋安時說的話:“收拾東西吧,明早辭別先生,回京。”
荀子悅眼睛亮了一下,他早就不想在這待了,但是看著趙修和又有些猶豫道:“咱們不先等等訊息嗎?我剛才過來,發現天衡姑娘和關押何夫人的院子也在著火,而且比這還嚴重,咱們是不是等著把人救出來再說。”
趙修和問:“你和她們很熟嗎?”
旬子悅撓了撓後腦勺,很熟說不上吧,但是他總覺得怪怪的,感覺今天趙修和好像格外深沉,也不像是平常人命大於天的樣子啊。
而且,好凶。
他縮了縮脖子問:“那我們不管?”
趙修和看著遠處不停在撲火的下人,眼裡嘴角沒有一絲一毫笑意:“有的是人管,你著什麼急?”
旬子悅悻悻,轉身收拾東西走了,趙修和也看了一眼尹知渡離開的方向大步轉身離開。
想和誰走和誰走,誰又稀罕,她本身就是如此輕佻的人,只是他不該把再見的話當真。
……
鍾先生看著面前兩個弟子,摸了摸鬍子仔細端量了一下,旬子悅有些閃躲地低下頭,趙修和卻沒什麼動靜。
鍾先生笑了一下:“我本身對於這些事情倒也不好奇,現在到是想要聽聽了,我可從來沒見你臉色這麼難看過。”
旬子悅嚥了咽口水,覺得這話應該是在說趙修和吧,小心瞥了他一眼,趙修和低眉垂手:“學生失儀,請先生責罰。”
鍾先生哈哈笑了兩聲,搖搖頭:“看來真是有奇人,可惜老夫沒見著。”
若是旁的學生有如此沉鬱的時刻,他當然是要多加開導的,但是對於趙修和他卻完全不需要費這份心思,這個孩子一貫很冷靜,甚至有些冷靜地過了頭,即使是生氣也是淡淡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複雜的情緒出現在他的臉上。
是好事,人嘛,總歸應該有七情六慾,雖然這些東西帶給你的痛苦遠比預想中的幸福要多得多,但是沒有這些東西,也會失去太多對於生命、心性甚至是學問的感知。
“罷了,罷了,你們快些回去吧,都快過年了也別忘了學問之事,策論經義都該看一看寫一寫。”
兩人拱手辭別,依舊上了水路。
陸路實在太遠,不比水路不過兩天的路程,趙修和難得再離開的時候看了看青州。
其實是個好地方,現在也是,還比平常熱鬧得多,王家的宅院和碼頭很近,碼頭上現在全是討論昨夜走火的事情。
旬子悅聽了一耳朵,臉色不太好地回來道:“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