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所不知,這青州城原本只有我韋家與何家,我們兩家祖輩世代在此,子孫雖不成器,但靠著祖上蔭宥,倒也在青州說的上話。”
趙修和早就知道王廣進算是半路出家,故只點頭示意韋漣繼續。
韋漣接著道:“王廣進這小子十五年前,應該是從南邊過來的,當時小老兒還不認識這廝,後來才知道,聽說這小子是個漁民,跟著外出得到了一把珍珠,這才開始做生意。”
“也是小老兒眼拙,原本以為這小子是個憨厚老實的,拉著他入夥,與何老爺一起做生意,一開始做的就是珠寶生意。”
趙修和一聽就知道韋漣所謂的憨厚老實是什麼意思,他也在書房裡翻到過這些年的賬目,除了近些年,前幾年做生意的時候,韋漣一直是佔大頭,每每都是王廣進出最多的錢得到最少的回報。
韋漣隱去自己不光彩之事,只道:“也是這小子和水有緣,誰知道趁著風把青州碼頭上的生意佔去了大半,才有了現在的家底。”
說到這裡,韋漣有些神色緊張地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稍後嚥了咽口水道:“這兩年韋家失了好幾單生意,最開始小老兒還未有所察覺,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這王廣進狼心狗肺,與何家那個老東西合起夥來吞了我韋家大半的生意,這才一時氣不過,與其發生了輕微的口角。”
“但是公子,小的絕對沒有殺王廣進啊,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趙修和大致明白了,他雖然最開始有懷疑過王廣進,但隨著《洛河圖》的出現,好像所有的事情漸漸與眼前這個男人沒了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他突然放下茶杯道:“我聽聞王老爺這幾年身體不好?”
韋漣想了想道:“好似是與往常有異,不過我以為……”
趙修和抬眼,目光犀利地問:“你以為什麼?”
韋漣咳嗽了兩聲:“這不是那個時候聞鶯姑娘正入府嗎?小的不是擔心……嘿嘿。”
說罷看見趙修和眉頭輕蹙,連忙道:“小的汙言穢語,公子千萬別放在心上,小的就是這張嘴,忒惹人討厭了。”
說著還舉起自己的手掌給了自己兩下,也是很捨得費力氣了。
趙修和卻接著這個話題道:“聞鶯姑娘,韋漣竟然也知道柳姨娘的閨名嗎?”
雖然第一次見面,柳聞鶯就對著趙修和二人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趙修和可不覺得柳聞鶯會對著任何一個外男就直言相告。
韋漣看趙修和沒有生氣,還以為遇到了同道中人,自以為找到了日後的討好之法,諂媚道:“這聞鶯姑娘前些年在春風閣也是名聲大噪,當時不乏有些官員之子慕名而來,誰也沒料到這王廣進倒成了入幕之賓。”
趙修和聽了春風閣便垂下了眼眸,看來柳聞鶯這個人的身份是不可考了,但是依著王廣進生性多疑的性子,恐怕他去查,家世也清白得很。
他又問起了另一樁事:“那這《洛河圖》之言,從何而起。”
韋漣仔細思索了一下道:“好似是三年前熱鬧起來的,但是小的不知道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大約是在……四年前?”
趙修和在心裡默默地計算著時間,十五年前王廣進因為未知原因發家,差不多四年前柳聞鶯入府,跟著王廣進就好似得了重病,之後《洛河圖》的訊息漸起,一件連著一件,這王府果然是熱鬧得很。
趙修和正垂眸想著事情,旁邊的韋漣看著也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候著,趙修和抬頭突然看見門邊竟然站著一位左顧右盼的僕婦,主要這個僕婦還很眼熟。
秋桂看了半天,似乎才下了決心般進屋,一進來看著韋漣和趙修和就跪下道:“公子,老奴……老奴可能知道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