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聲嘆息,悲憫又空靈。
眾人便見屏障之後的人慢慢起身,一步一挪,走出了屏障。
滿室之內,除了柳聞鶯,所有人都慢慢屏住了呼吸。
若說絕色,未及此列,單論周身氣度,絕對世間罕有。
典雅高貴又隱約清冷,旬樂都亮了一下眼睛。
宋安時掃過在場諸人,眼睛也落在了趙修和身上,兩兩相望,澄澈又犀利的目光彼此望向眼底深處,卻都只在對方眼睛裡看到了彼此。
趙修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宋安時的眸光輕微一閃,片刻後又恢復如常。
何夫人已經向宋安時見禮,語氣之中難掩悲切:“天衡姑娘,還請您為老爺起靈,也讓我們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他。”
宋安時臉上無波,只是好似眼睛充滿了神仙的那股憐愛悲憫:“逝者已矣不可追,天衡也不會違背天道原則,諸位請回吧。”
柳聞鶯上前拉著宋安時的衣襬哭求,何夫人不知為何皺了皺眉頭,秦昭則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趙修和冷漠地聲音顯得有些刻薄:“王廣進身死之時,你在何處?”
說完,還未待宋安時回答,趙修和繼續開口:“為何不在堂內?”
“你既是修道之人?又知前緣後果,那是誰動手殺了王廣進?”
“何夫人說你並不喜開門,為何我等前來卻房門大開?”
眾人被趙修和一連串的聲音問的有些發呆,但趙修和還沒有結束,他抬頭顯得有些桀驁不馴地問道:“既是方外之人,還會步入凡塵?”
“招搖撞騙,依大周律,三年牢獄。”
眾人發矇,旬樂卻見怪不怪,甚至心內還有些惋惜,這就是這個師弟的問題,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雖然他也並不相信什麼天衡姑娘可以通靈一事。
趙修和略有得意和鄙夷地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天衡姑娘,對於算命之事他向來嗤之以鼻。
世間無神鬼,所有事情都有真相,哪有什麼靈異之說?
本來看見院內擺設,以為至少是個精通陣法之人,誰知只看見一番作態,趙修和只當弄虛作假,虛張聲勢。
而且不知道為何,看著眼前這個天衡姑娘眼裡那種悲憫又憐愛的目光,總讓趙修和覺得彆扭,那雙眼睛,應該泛起的……是豔色。
王府的人小心翼翼又有些懷疑地看著宋安時,旬樂則是帶這些聯絡和惋惜,卿本佳人,奈何行騙。
宋安時看著眼前這個驕傲的像只孔雀一般的趙修和笑了笑,開口問道:“看來公子是對天衡的修行有質疑,那天衡願為公子展示一二。”
趙修和雖然內心不屑,但是面上很有禮節地抬手示意宋安時隨意。
旬樂心內好奇,方才於街上已觀不少自稱方外之人的嫻熟,諸如憑空生火隔空取物,本來他還興致勃勃,但是當趙修和冷漠地說出其中之理時,旬樂又有些心塞。
尤其是看到那些道長的臉色,他只能拉著趙修和趕緊逃跑,心裡不知多少次為趙修和的不可一世嘆息。
他等著好戲。
卻不想只看到所謂的天衡姑娘與趙修和眼睛對視,兩人眼裡的打量都不掩飾,天衡姑娘的眼裡平靜的像湖面,趙修和的眼裡大膽又不掩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