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沈宴這一次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她期待地看著月亮笑了起來。
“沙沙……”
旁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喬晚頓時警惕起來,朝著一邊看去,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從帳篷裡出來了——是那個據說性子比較孤僻的埃德加。
見喬晚轉過頭來,埃德加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坐到了火堆旁:“你看上去很高興,是因為可以接近精靈之森嗎?”
半精靈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進入精靈之森,接受生命之樹的滋養,被同族們接納。
他這麼說,倒也不算有錯。
喬晚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對旁人愛理不理的人會主動與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笑道:“算是吧。”
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對於精靈之森和所謂的同族並沒有太多的嚮往。但進入那裡,意味著可以找到精靈王,離任務完成更進一步,甚至可能會在那兒遇到沈宴。
所以,也算是因為接近精靈之森而高興了。
埃德加看上去卻有些疑惑:“半精靈不被精靈一族接納,也和人類不是同族,你難道不覺得迷茫難過嗎?為什麼還能這麼高興呢?”
這話如果是當著一個半精靈的面說出來,其實可以算是一種辱罵和挑釁了。
但喬晚並不是真正的半精靈,沒有感同身受的憤怒。她甚至有精神去觀察對方的表情。
埃德加看上去十真的覺得疑惑,而不是故意想要激怒她。
他眼裡的神色茫然而孤寂,彷彿身為半精靈,被兩邊的族人拋棄的不是喬晚,而是他自己似的。
喬晚想了想說道:
“為什麼要難過?我擁有精靈的血脈,可以有比普通人類更漫長的生命去感受這個世界,又幸運地成為了有法師天賦的那一部分,不至於淪落為別人的寵物。同時,我又有人類的血脈,得以自由地行走在世間,感受城池的繁華和森林的寂靜。他們不承認我,我為什麼要跟著否認我自己?”
喬晚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她不覺得半精靈有什麼不好,除了對完成任務有阻力以外,在她看來,這個種族挺有意思的。
“存在即合理,”喬晚認真地說道,“誰又能肯定精靈們信仰的自然女神就不會庇護半精靈呢?”
“存在即合理……”
埃德加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他手裡拿著一根樹枝不自覺地在火堆裡撥弄了一下,然後將那枯枝往火中一扔,就站起身來:“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半精靈,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埃德加。”
說完後,也不等喬晚回應,就自顧自地邁開了步子回到了營帳之中。
喬晚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疑惑地搖了搖頭。
所以,這位孤僻年輕人半晚上睡不著覺,就是為了過來跟她探討幾句人生哲理?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正打算轉過頭去,就見那帳篷又被開啟了,埃德加的聲音輕輕傳了出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談話。”
喬晚對著那邊招了招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四周又才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她往火堆裡添了一些柴,這才盤腿閉上了眼睛,用冥想代替了休息。
埃德加……
這人身上的氣息好像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是熟悉,有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那種氣息彷彿是被某種東西覆蓋住了,令人很難分辨清晰。
喬晚還是憑藉著啟用的獸族基因才能稍微感覺到一些。
戳了一下系統,它卻處於裝死狀態,並沒有給出什麼回複。
喬晚想了想,便將此事放開了。
誰還沒有點兒小秘密呢?反正埃德加看上去對他們都沒有什麼惡意,她又何必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