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課前五分鐘的時候,突然有大量的學生湧入,不一會兒就坐得整整齊齊。
這門課算是小班教學了,規定的選課人數只有四十多個。
但選修課分配的教室一般都是比較大的。
這教室的容納能力超出了學生的數量,看上去倒是比上一堂課要冷清一些。
更別說是學生們嚴陣以待的表情了。
喬晚總覺得有些古怪,忍不住輕輕推了推後座的一個女生問道:“同學,能問一下,你們怎麼都……這副樣子嗎?這門課很難透過?”
那女生面上的表情瞬間古怪了許多,驚訝地看著喬晚:“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喬晚簡直要被這反應弄得一頭霧水了。
不就是選一門課而已,還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我們都是選課的時候慢了一步,沒有選擇不得不硬著頭皮選的,”這女生同情地看了喬晚一眼,“你竟然還主動選了這門課。教這門課的老師……一言難盡。你看到後面那兩排的學生了吧?”
她指了指教室靠後的位置。
喬晚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些都是上學期沒有及格,強制重修的學長學姐,據說有的還沒開學,就已經做好第三次來上課的準備了,”這女生哭喪著臉,“據說這教授有強迫症,而且相當嚴格,必須要通關之後才能擺脫。”
其他課哪怕是第一次沒過關,補考也不及格,最多也就重修一次,就會放過他們了。
就這門課比較特殊。
明明是上學期才新來的教授,學校裡對他卻格外的優待。甚至覺得這教授的規矩挺好的,有利於督促學生好好學習。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種對他們來說是折磨,對教授本人而言也是一個苦差事。
如果可以的話,他才不想一直對著這些怎麼教都開不了竅的學生,還得費心思出試題。
特別是修改試卷,看著那大片大片的錯誤,他比學生心裡還糾結煎熬,恨不得拿同樣顏色的筆幫他們塗掉重寫。
遇上字跡潦草卷面髒兮兮皺巴巴的,就更是心情糟糕了。
學生們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他們只知道——要想期末考得好,這門課程不能要!
這些,大二大三的學生早就已經知道了,大一的新生在這些天也偷偷打聽出來了,或者是去校內論壇裡查探過。
也就是喬晚,直到現在才知道。
“對了,教授他還喜歡抽人起來回答問題,”這女生又補充了一句,“學長說,他特別喜歡按照一定的規律來,要麼是一列,要麼是一排,要麼是按照學號,總之就是按著順序一個一個起來答題。又一次還弄出了一個s形的佇列。因為同學坐得不整齊湊不出形狀,還會專門讓人往前坐。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這女生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慘淡,嘆了口氣,又翻看起課本來,爭取待會兒被問到的時候不會答不出來。
答不出來會被教授扣分也就算了,還得面對他的眼神攻擊。
據說,這位教授也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侮辱人格或者體罰學生,只會淡淡地看一眼答不出問題的人。
可只是他的眼神,就足夠讓人無地自容了。總會讓這些上課時不夠認真的學生覺得自己的智商真的已經欠費很久,簡直不配上這門課了。
上這位教授的課,是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和理解能力的。
當然,不得不說這位新來的教授水平也足夠高,授課的水準絕對是一級的,效果也很好。
凡是透過了他的課,以後都不會忘記學過的內容,理解得還相當透徹。
就是過程稍顯煎熬。
選修課還好,畢竟只有一門,還不一定每學期都能遇上。專業課的學生才叫苦逼,是怎麼也躲不過的,只能微笑著承受了。
本來喬晚覺得,就算再怎麼刁鑽,那也比不過某人的怪脾氣。
她連沈宴這個同桌兼小夥伴都能忍受,還用擔心一個嚴厲的老師嗎?只要好好聽講,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怎麼說這也只是一門面對外專業的選修課,內容不可能太高深。
但被這個女生這麼一說,再一看自己兩邊空蕩蕩的座位,和後面坐得整整齊齊的同學,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喬晚的腦子裡甚至已經想象出了一個頭上禿了一半,臉上掛著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鏡,整張臉幹瘦幹瘦,表情嚴肅地揮著教鞭的小老頭兒形象了。
說不定,這位教授和沈宴會相見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