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求生欲讓我接通了電話,對方的聲音傳來過來。
是那種即使極力壓低但是還是無法遮掩暴怒的陰惻惻語調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只能像做錯事一樣小聲說,“不,沒什麼……”
“啊?!”
我的寒毛都被他吼得立了起來,不自覺地扳直脊背坐端正,即使住所裡只有我一個人。
“沒什麼……我就是,今天有點累了……想睡了……”
“是的呢。”他冷笑著說,“只有睡眠充足才能不至於滿嘴胡話。”
“呃。”
“那麼,晚、安、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露出絕望的表情。
這個家夥搞什麼啊?明明是被迫交往的,那就分手就好了嘛。
這種時候還要糾結什麼被甩的自尊啊,而且和平分手又不算被甩。
再不濟可以把我甩了啊我一點都不介意被甩!
“唉——!”
我見手機再沒動靜,估計今晚所有的對話都結束了,只能嘆口氣起身去洗漱。
完全想不通勝己到底在想什麼。
從我倆剛剛認識開始,他就是這麼一直肆無忌憚的、固執的人。
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偏偏心思細膩又敏銳,嘴還特別毒,老是往別人的痛腳上踩。
初中那年,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我從鄉下來到了這個小城市,投奔舅舅一家。
舅舅一家還算富裕,住在富人別墅區,旁邊就是勝己的家。
那時候他還是個三年級的小不點,大概是放學時間的回家路上,橫沖直撞地跑過拐角,炮彈一樣撞在了在舅舅家門口踟躕的我的身上。
我和他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相較於只是哼了一聲的他,這一撞幾乎把我所有的恐懼和緊張給激發出來了,我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好痛——!啊,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做什麼?!是小偷嗎?!”小勝己氣勢洶洶地坐在地上伸手指著我的鼻子,在看到我的眼淚的時候似乎無語了一瞬,“別以為掉眼淚我就要放過你了!”
我連忙搖頭,伸手快速擦掉淚水:“不不,誤會了,我不是小偷。……你沒事吧?”
說著我站起身想去扶他,卻被他一巴掌拍開:“別碰我你這個小偷嫌疑人!我在這附近可沒有見過你!”
我將手縮了回來:“我、我是來找舅舅……那個,宮城先生的……”
小勝己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前幾天阿名說要去投奔他家的窮親戚!”
我後知後覺地想起所謂的“阿名”大概是舅舅家的獨子,我的表弟宮城名。
正在我愣神間,小勝己已經湊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一邊辮子:“果然是鄉下來的,看起來好土,這是什麼,麻花辮?哈哈。”
“……”我伸手拽回我的頭發,“好痛,請、請你放開。”
他咧著嘴,臉上掛著作弄人的惡意的笑:“你在說什麼?太小聲了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