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漾…馳漾?”方眠好虛弱地推了推面前的溫馳漾,他的手甚至還攔在自己的腰間,哪怕是暈倒都不曾鬆懈。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疼痛卻在此時佔領了方眠好的全身。
她見溫馳漾沒有反應,心中一片泛涼:
“馳漾?馳漾你別嚇我,你醒醒啊!”
無果。
除了破車外屬於大自然的聲音外,方眠好沒有換來任何的迴音。
她強迫自己在這個時候集中精神冷靜下來,顧不得後腦劇烈到彷彿要把腦袋都給擰下來的疼痛,費力將面前的溫馳漾給挪開。
從擠壓變形的車門下來,她踩著地面上的溼葉,來到了駕駛座,花了好大的一番力氣才把溫馳漾從位置上給挪了下來。
將溫馳漾從車內弄出來時,她才終於是注意到了男人面部全是撞擊傷,看後背插著樹枝血流不止,她認識到了情況的危及。
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的……
方眠好深呼吸,勸說現在絕不是慌亂的時刻,她撕破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注意此時的手正發抖得不行就固定住了樹枝。
固定完後,她左右看了眼四周,荒山野嶺,在這等著就只有死路。
最後,她決心揹著溫馳漾繼續朝下走,來的一路上她記得是有幾戶人家的,現在手機均是壞了,只能靠著運氣了。
轉眼,三小時又三小時——
天色暗淡,前方燭火微明。
方眠好馱著溫馳漾不知道走了有多遠,直到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個小戶人家她的眼前早已盡是模糊。
人家裡恰好走出了一位阿婆,見著有人負傷走來,嚇得放掉了手裡的竹筐大喊: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來!有人受傷了!”
方眠好滿額是汗,她全身都彷彿破碎支離,在那頭阿婆急躁的聲音傳來之後她微張氣喘的嘴角終於微揚了起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背得動一個成年男人,後背的重量她似乎也感受不到了那樣,只用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安慰著自己:
“馳漾…你挺住,我們…我們,得救了……”
說話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方眠好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全憑那僅存的本能將溫馳漾小心放好,最終她撥出了一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凌晨兩點,搜救隊找到了他們。
方眠好耳旁是救護車的一陣聒噪,夢魘之中她好像還能聽得見身邊有人啜泣。
是誰……
好像是媽媽,好像還有子團……
凌晨四點,方眠好和溫馳漾雙雙進入搶救室,從此之後方眠好失去了意識,可在上麻醉藥之前她的嘴裡全是溫馳漾的名字……
經過了一整夜的煎熬,病房內——
“方主任,方醫生現在的情況很穩定,沒有生命危險,等藥效退了自然就會醒來。”
正在說話的是方眠好的主治醫師,聽著女兒沒事,方言東也並未鬆一口氣。
他看了眼病床上面無血色還戴著氧氣面罩的女兒,記得救援隊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是血。
“謝謝你李醫生,我還想多問一句,馳漾那孩子怎麼樣了?”
李醫生搖了搖頭:“人目前是救過來了,可是後背被八厘米的樹枝cha入,險些傷及臟器,目前只能在icu做近一步的觀察了。”
“什麼?”顧姿繞到了面前來,她的眼眶立刻就紅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孩子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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