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南見陳沫“犁庭掃穴”的心意已決,也不再相勸,服下他遞來的一枚闢毒丸,感受一波藥效。
龍眼大小的苦澀“要丸”入口即化,形成一道熱流,湧入小腹丹田,盤旋於其中,就像是一個暖手小火爐,持續散發著熱烘烘的能量。
順著經脈,一道道無形暖流,環遊陳安南全身,最終從毛孔中散發出來,帶著一股火辣的刺鼻味道。
這時,陳安南也發現了,所有的血狼衛身上,也有一股同樣的味道。
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列陣之後形成的刺鼻味道,卻已經嚇得草叢、石縫、土壤表層的無數蟲蟻偃旗息鼓,不敢動彈分毫。
方圓百米之內,悄無聲息。
這是來自闢毒丸與血狼皮甲的雙重震懾。
僅僅殘留的一絲妖獸血狼氣息,就能使得凡俗之中的不少生物退避三舍,闢毒丸又是針對蟲獸的,兩者疊加,效果非凡。
單憑這股自然流露的威懾力,普通騎兵,還未衝到血狼衛跟前,戰馬就已經受驚腿軟,根本無法有效地衝陣破軍,堪稱騎兵的噩夢。
世俗之中,也就只有入品兇獸角馬組成的重騎兵,才能在血狼衛面前,有一戰之力。
至於闢毒丸的防瘴氣效果,就要到瘴林中檢驗了。
靖南侯府,信奉的始終是“實戰是檢驗戰力的唯一標準”,因而,陳安南沒有搞些虛頭巴腦的形式主義操練與對戰,趁藥效還在,直接一聲令下,讓血狼衛深入瘴林。
“附近的巫骨部,是諸多南蠻部族中殺性、匪性極重的一箇中型部落,這些年,一直放縱族人搶掠互市傷人,不但殺害晉雲人,就連其餘部落的南蠻人也不放過,臭名昭著!”
“血狼衛,將其剿滅!”
南蠻之中,大大小小的部族林立,唯有一個王庭,可以約束統帥部分部族。
而巫骨部,則是一個罕見的、就連南蠻人也不待見的兇蠻部族,瘋狂到,連南蠻王庭的使者也敢截殺。
也就是仗著自身近萬人的精壯武力,部族棲息地的易守難攻,才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巫骨部,你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單憑沫弟與路榛兒,也能滅了你們。血狼衛即使不堪大用,也沒有關係。”
陳安南未慮勝、先慮敗。
在他看來,陳沫一人便抵得上五千至一萬大軍,加上一個師妹,戰力怎麼算,也在巫骨部之上,想來二人橫掃一個兇蠻部族,也是沒有問題的。
“只滅一個巫骨部,也不會引起整個南蠻部族的怒火,雖說不能徹底折服南蠻人,但立威的效果還是有的,至少讓他們看到了靖南侯府不是沒有深入瘴林滅一部族的能力。”
陳安南再度盤算了一番,確認此行萬無一失之後,派人通知附近的小部落,讓它們遣使者一同觀戰,感受一下靖南侯府的“殺雞儆猴”,以壯聲勢。
進入瘴林,就像是踏入了原始叢林:
野蠻生長的古樹、叢林藤蔓、不知名雜草野花,佔據了整個視野,也就是血狼衛的戰刀,混雜著血狼的尖牙粉末,鋒銳無比,才能輕鬆地開出一條路來。
陳安南精神高度緊張,時刻注意附近的風吹草動,準備發號施令,與一旁老神在在的陳沫、心不在焉的路榛兒,形成了鮮明對比。
以前,他都是和侯府高手,組成五六人的小隊,深入瘴林打探敵情,來去如風,可這次不同,算是“大軍入侵”,即使血狼衛都是三品以上的武者,但一同行動起來,還是顯得臃腫、遲鈍。
一路上,除了南蠻人的阻擊,還有各種毒獸、惡劣地形與天氣的威脅。
“天時地利人和”三項,靖南軍沒有一項具備,實在是兇險萬分。
“沫弟,巫骨部若是遊鬥,可得立刻退兵,否則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只會白白消耗血狼衛的性命,就連你,一直疲於奔命,也有可能受傷。”
陳安南最怕的就是巫骨部狡猾地放棄正面作戰,化整為零,如此一來,於敵方主場作戰,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全部拉到開闊的平原上,真刀實槍地幹一場,十萬靖南軍,擊潰瘴林中的所有南蠻部族,絕對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