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買就出錢,不買就滾蛋。”掌櫃已經十分不耐煩,“少在這兒耽誤我做生意。”
“怎麼跟我家夫人說話的?”阿初怒,蘇清芷攔住他。
“夫人?”掌櫃嗤笑,“這兩天什麼夫人什麼老爺我見了多少,結果不都是來趁火打劫的?你們要買就趕緊,不買就滾出去!”
蘇清芷聽著,料想掌櫃這些天應該見了很多買主,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將價格壓到了很低。想到這裡,蘇清芷淺淺一笑道:“掌櫃的,你這個店我要了,但是這個價格——確實有點高,您看能不能少一點?”
“沒可能。”掌櫃終於抬起頭,帶著疲勞與渾濁的雙眼看著蘇清芷。
“掌櫃的,看樣子你也是長安人。您來北漠這麼久,應該不知道一千五百兩在長安是個什麼價。這麼說吧,這個價在長安都可以買個大酒樓,而且是最好的地段……”
“行了!”掌櫃不耐煩的打斷蘇清芷,“這兩天來跟我談生意的,哪個不是長安人?說起來還是長安人坑長安人最狠!我也看出來了,你跟哪些人一樣,不過是想敲一筆,我告訴你,沒門兒!”
說著,掌櫃就連轟帶趕的把人推出了店門,等蘇清芷一行退出去後,掌櫃就把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蘇清芷在街上,看著白佘與阿初。前者面露微笑,覺得這個店老闆有點意思;後者怒氣沖沖,好像下一秒就要進去打人。
“行了,別看了。走吧。”蘇清芷帶著兩人往回走,路上盡在思索如何壓價。
回到客棧,白佘回房休息,無羊已經在蘇清芷的房間等著。見她和阿初回來,無羊起身迎接。
“無羊,典當後的錢有多少?”
“一千二百兩。”
“給我。”
無羊取出錢袋,上午時還癟癟的,現在已經鼓起來。無羊把錢袋放在桌上,咬咬嘴唇道:“夫人,您真的要用這筆錢麼?”
平心而論,她真的不願意讓自己顯得像一個沉重的包袱。原本應該由她來養著蘇清芷的,現在卻害得蘇清芷變賣首飾來養著她……
“現在還有別的辦法?”蘇清芷頭也沒抬,身手將錢袋拿在手裡。
“……”無羊無言,現在他們的確可以說陷入絕境。
“而且別忘了。”蘇清芷清點完銀兩,“我們這次來北漠有三個目的。一是為小酒館找一家分店地址;二是探探白佘的底;三是調查明鑫蘇水仙和北漠的關系。現在三個目的只有一個,而且還不一定能完成。”
趁著白佘不在,也聽不到她在說什麼,蘇清芷更是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來的時候是指定了三個任務,現在卻只有一個能夠完成,還有一定的難度。這讓她怎麼不覺得焦灼?
說完,屋子裡陷入了更長久的、更令人絕望的沉默。無羊看著蘇清芷明顯消瘦的臉頰,知道對於此事壓力最大的是她。
事情是她要做的,現在後果自然也應該讓她來承擔。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讓我想想。”過了不知道多久,蘇清芷終於開口。
無羊和阿初得令,立刻離開蘇清芷房間。無羊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疲憊使她眼皮愈沉,然而也讓她愈加清醒。
阿初飛身上樑,整個人藏在屋子的角落裡,盡量讓自己與黑夜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