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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雪拖著手腳上的銬子走在教坊司裡,有專人給她引路。教坊司規矩,新來的女犯在沒有入妓籍前一律不解銬。這是為了給她們一個下馬威。由於銬子太重,蘇傾雪走過的地方,均留下拖動的痕跡。
蘇府。
蘇淮安正為女兒的事焦頭爛額,卻忽然得下人稟報,蘇清芷回來了。
蘇清芷被下人領著,前去正廳——蘇淮安會見客人的地方。
“王妃。”蘇淮安見著蘇清芷,上前行禮。
“蘇丞相好大的架子。”蘇清芷開口,語氣裡是掩藏不了的輕蔑,“不過居然在正廳裡見本妃,本妃可真是受寵若驚。”
“微臣不敢。”蘇淮安有些顫慄,“不知王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沒事,便不能回來看看麼?”蘇清芷語氣平淡,在蘇淮安聽來,蘇清芷今日應當是專程回來羞辱自己的。
“王妃這話,折煞老臣了。”蘇淮安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不吝惜為了蘇傾雪而拉下老臉去求蘇清芷;另一方面,他深知蘇清芷以前過的日子和她有仇必報的性格……
“院子的花草都凋落枯萎了。看來蘇丞相近日沒有心思打理啊。”
“這……”蘇淮安想要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蘇清芷居高臨下,看著拘謹的蘇淮安,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蘇淮安站在蘇清芷面前,神色複雜。
“蘇丞相,沒有什麼事想和本妃說麼?”蘇清芷看著蘇淮安的窘樣,有些戲謔。
“王妃。”蘇淮安閉上眼,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老臣求王妃,救救傾雪!她自幼體弱,是受不住教坊司的!老臣求王妃與傾雪姐妹一場的份上,救救她吧!”
說完,蘇淮安竟“撲通”一聲,跪在蘇清芷面前,重重磕頭。
蘇清芷看著父親的樣子,不禁冷笑。蘇傾雪受慕家謀反牽連,被發往教坊司,蘇淮安這幾天四處奔波,蒼老了豈止十歲。而蘇煜安,經歷這些變故,也終於不再紈絝,開始幫著打理家事。
然而由於以前的放蕩心性,蘇家依然一團糟。現在蘇家就像是一個動蕩不安的小社會。
“應該不止這些吧。”蘇清芷沒有動,靜靜看著蘇淮安。
“還有……請王妃幫一把煜安,在朝廷為他謀個一官半職,確保蘇家不會衰落。”
“撈蘇傾雪出來?給蘇煜安安排個一官半職?”蘇清芷終於笑出聲,“蘇丞相覺得,本妃憑什麼幫你?”
“王妃……”
“在蘇府時,蘇傾雪將本妃下了迷藥丟進青樓,現在她進教坊司,本妃覺得很公平——在蘇府時,蘇傾雪侵佔本妃母親所留給我的財産,而蘇丞相你,卻視若無睹——在蘇府時,蘇傾雪處處與本妃作對,而蘇丞相,你哪次不是袒護著她?”
“清芷!”蘇淮安想阻止蘇清芷說下去,然而卻根本辦不到。
“至於蘇煜安,他跟本妃玩的小把戲就更多了,蘇丞相需要本妃一一列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