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去取?”見十六遲遲沒有動作,蘇清芷不由板下臉來,冷冷地看著她。
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她倒是變得這麼的不聽話了?
見她動怒,十六才有些不滿地往酒窖裡去。
朝周圍的人微微頷首以示歉意,蘇清芷隨即緩步朝樓上去。
那裡雖然已經淪為酒鬼的天地,可是上面還有一個三樓。從一開始,那裡就沒有客人上去過,至今也沒什麼人氣。
至於十六和遠遊的住處,雖然當時是說好了他們就住在酒館裡,可是哪裡能真的讓他們就住在酒館裡?
事後蘇清芷還是買下了後院那邊的一處宅子,做了一扇門,當做是二人的住處了。
打發汀珠去買醉香樓的獅子頭,又讓秦九兒下去叫遠遊把這些日子的賬本拿上來。酒館是她的酒館,盡管她很放心十六,可是仍然不能對酒館不管不顧。
遠遊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天,賬本全部收的好好的,秦九兒一開口,他就把賬本全部拿出來。
看著賬本喝著茶,蘇清芷算著一筆一筆的進賬,覺得一陣一陣地心煩意亂。
蘇家的事情猶如密密麻麻的蛛網,將她層層纏繞,重得喘不過氣來。
她從心底裡不太想回去蘇府處理那一攤子事情,可是對於容氏的仇恨,她怎麼也放不下。不但放不下,每當想起來的時候都像是置身於沼澤地裡,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開啟窗戶向下看,外面已經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難民中水疫漸起的緣故,平日裡很少再有人上街。就連原本快要到處都是的難民也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已經被送去了浮華山。
浮華山上只有一間寺廟,就算容不下這些難民,可是畢竟是一整座山,就算廟裡容不下,也會有別的地方可以容下。
她把十六叫上來,賬本全部堆在一邊:“近些日子有沒有什麼收獲?”
十六還是睜著那一雙鹿眼,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釀酒的時候會快一些了,最近學了不少釀酒的技巧。”
說道釀酒的技巧,蘇清芷突然想起遠遊來:“遠遊家裡之前是做酒坊的吧?”
她問到這個問題,十六顯得十分猶豫,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怕什麼?我還會吃了他不成?”蘇清芷笑笑:“別說我根本不會吃人,就算是吃,也不會吃你這小丈夫。”
十六嗔怪地看你她一眼,緩緩開口:“是北漠那邊的季家……不過小姐放心,季家已經沒落了,不然他也不會來長安。”
怕蘇清芷誤會,十六連忙多解釋了兩句。
“怎麼沒落的?”蘇清芷挑眉,對此十分有興趣。
十六既然敢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就是不想對蘇清芷有所隱瞞,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因為一壺笑春風。這種酒只有季家會釀,北漠那邊的人又嗜酒如命,上門找季家討要酒方未果,就將季家團團圍住,一把火給燒了。”
“那他……是怎麼逃出來的?”蘇清芷錯愕。
如果真的是一場大火,那季家的人應該一個也逃不出來才是。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想到這麼一壺酒,都能成為季家滅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