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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不知多少人離席又回來,歡聲笑語倒是越來越多,到最後,竟是鼓樂齊鳴。
眾人興致高漲,互相開起玩笑來,根本沒了之前那些隔閡,就連男女大防的意識,也似乎稍弱了些。
太後的桐木琴換了一張,依舊擺在蘇傾雪身前。羽殤停在何處,已經無人在意。
另一邊的男子們,竟爭相引用羽殤中的酒,大多出現了醉醺醺的模樣。
輕快的琴音自蘇傾雪的指間傾瀉而出,有些豪爽的,竟是以樹枝為劍,在堂中表演出了一曲劍舞。
不知這些人的心中,有幾分是心懷鬼胎。但是南宮月卻是真真正正地開懷大笑,連帶她身邊的劉霜也是笑意盎然。
上方的太後舉杯歡笑,顧盼間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南宮錦自斟自飲,與整場宴會格格不入。
蘇清芷朝另一邊看去,嚴柯正將笛子遞給隨身的侍從,彷彿囑咐了什麼,就回過頭來與旁人相談甚歡。
琴音嫋嫋,合著眾人的心意。既不喧賓奪主,也不過分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當場的氣氛因著配樂而變得熱鬧不少,太後抿著酒,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贊賞。
這場宴會說是相親宴,實際上卻仍是以太後為尊。大家不論怎麼吃喝玩樂,眼中餘光都注意著太後的動向。
看著酒香四溢間的張張神色飛揚的臉,不知太後想到什麼,眉宇間竟顯出一絲落寞來。
太後之位雖珍貴,她卻只是一個不過二十來歲、未滿三十的人,胸腔中的熱血還未退散,就不得不做一個端莊淑德,甚至說是慈祥的太後娘娘。
如此經歷,叫她怎麼能不落寞?或許曾經的閨中好友都還只是掌家夫人,而她,就已經是萬人之上,為自己兒子的皇位細心籌謀。
蘇清芷想著這些,竟有些可憐這個女子。
籌光交錯間,落日已經不見蹤影。淺淡的月華籠罩下來,像是披上一層銀紗,宛如一位翩翩起舞的花仙。
隨著夜色漸深,宴會也到了尾聲。蘇傾雪身側另一位貴家小姐偏過頭,悄悄地道:“蘇二小姐今日看上去氣色不錯,尤其是這支步搖。不知是從何處買的?”
小姐們之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誇贊,蘇傾雪微微笑著,摸上頭上的步搖道:“這是家弟從外面帶回來的,妹妹也不知是從何處買的。”
那隻步搖正是蘇煜安回家路上偶然看見的,原本送給了容氏,卻被她拿來換了瑪瑙手串。
那位小姐不知道其中緣由,只覺得蘇傾雪是藏著掖著不肯說出是何處買的,卻大概明瞭貓眼石不是個容易得到的東西。
如此一想,她就釋然了蘇傾雪的言行,卻依舊覺得不順心:“蘇公子回來了?倒是沒聽見訊息呢!”
蘇家僅得一個兒子,若是提到蘇公子,指的自然只有蘇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