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僅有這一支步搖出彩,身上穿的卻是由白變藍的漸變色荷葉裙,腰束淺粉錦緞,裙角墜滿了細碎的水晶珠。
端莊從容間,襯得她如同仙子下凡。
好一個蘇傾雪,這是鐵了心要在宮宴上尋覓良夫了,蘇清芷似笑非笑。
“大姐姐先用餐吧,妹妹等著就是。”蘇傾雪打量著蘇清芷,愣是沒敢將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屑露出來。
在宮宴上,可有得蘇清芷好看!
看到蘇傾雪,蘇清芷已經沒了多少胃口:“妹妹不愧是長安第一美人,果真好顏色。”
這稱贊是少有的,蘇傾雪難免面露得意之色,卻道:“姐姐過獎,妹妹只是想著宮宴中不要裝扮得太豔麗才是。”
豔麗?蘇清芷冷笑,卻沒有計較下去。她沒了胃口吃早膳,就先讓人收拾了,自己慢吞吞地擦拭了嘴角,又讓汀珠給自己補上妝容,再給自己的手上也補上一層油膏。
知道蘇傾雪有些撐不住,面露焦急了,她才淡笑著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進宮吧。”
車馬早已備好,兩人出了蘭閣,又上了各自的車,才一路朝皇宮而去。
未婚的男女們各有一扇門進去,查驗身份的太監站了好幾排。
蘇清芷往另一邊看去,卻怎麼也沒看到那輛黑色金邊的馬車。想到他是皇室的人,蘇清芷也沒多想,領著汀珠和香荷進了宮。
水月前一日被容慶所傷,雖有韓青從旁協助她療傷,卻仍舊有些氣虛體弱,在府中療養才最好。
因為在蘭閣的那麼一耽擱,蘇清芷、蘇傾雪二人是到得最晚的。太後甚至命了一個嬤嬤來尋,生怕她們在宮中迷了路。
“老奴見過清芷小姐、傾雪小姐。太後娘娘見二位小姐至今未到,讓老奴特意來領路。”
蘇傾雪微微頷首,搶在蘇清芷之前道:“有勞嬤嬤了。我姐妹二人路上遇了些波折,因此在晚了些,還望娘娘莫要怪罪。”
見她客氣,那嬤嬤也笑道:“傾雪小姐哪裡的話?太後娘娘宅心仁厚,豈會因此責怪?觀景園裡面備下了流觴曲水,正等著二位小姐呢!”
流觴曲水是一款文人墨客的遊戲,到這裡,也漸漸演變成吟詩作對的高雅之舉。
在女子之間,自然是吟詩作對。可今日有男子在場,不知是要飲酒還是吟詩?蘇清芷有些期待。
她默默地慢了蘇傾雪半步,靜靜地聽蘇傾雪道:“那就快去吧,莫要讓大家等久了。”
嬤嬤應了一聲,轉過身順著原路領著二人走。
蘇傾雪這時才發現蘇清芷慢了她半步,心下得意的同時,絲毫沒有將這半步讓回去。這場景看來,蘇清芷倒像是她的一個小跟班,而不是她嫡親的姐姐。
轉過幾道迴廊,人漸漸多了起來。
流觴曲水的河渠由半截的竹筒代替,羽殤已經開始流動。嬤嬤帶著二人靜靜地落座,除了兩邊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們來了。
絲竹管絃聲不斷,太後也笑吟吟地看著大家玩樂。
周圍太監、宮女端著瓜果水盤不斷穿梭,蘇清芷沒怎麼在意,反而望向了“河渠”的另一邊。
既然是相親宴,自然就有男有女。如今女子全坐在一頭,男子自然是在另一頭。雙方之間有輕紗隔著,卻什麼用都沒有,該看見的一樣能看見。
蘇清芷怎麼也沒有在那群人中找到南宮錦的人影,想著他皇族的身份,才將視線投去太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