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芷揉著額角,有點懷疑自己這決定是否是做錯了,不然她怎麼會自己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外面守著的小二聽見裡面的動靜,愣是沒敢動,更沒敢進去問怎麼回事。
嗅著裡面傳來的濃濃酒氣,他默默吩咐廚房做一碗醒酒湯端過來。
“汀珠姐姐,你幫我勸勸小姐好不好?她不能不要我……”十六哭泣著撲到汀珠的懷裡,摟著她的腰怎麼也不撒手。
汀珠無奈地看向蘇清芷,她更無奈地指了指與隔壁之間的那扇牆。
既然容慶已經來了,那一定是如往常一樣在那件包廂。若十六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哭鬧,他一定會有反應。
汀珠與十六一樣不知蘇清芷的打算,卻清楚她要她做什麼,立即領著十六往牆那邊靠。
十六原本想就這麼跟著過去,可是再想想又覺得不對。若她要扮的是一個醉酒之後的瘋子,那自然該將這包廂弄得狼狽點才是。
而且剛剛蘇清芷也說了,把事情鬧得大一點。她若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跟著汀珠走,又怎麼像是一個醉酒的瘋子?
於是剛跟了汀珠走了兩步,她就掉回頭來,雙手撐桌:“小姐,你不能不要我,奴婢只能靠你了!”
她一掌拍得極重,疼得齜牙咧嘴也盡力不表現出來。
蘇清芷的桃花釀被拍得一顫,她連忙將其端起來。就在她端起桃花釀的下一秒,十六做了個在場之人怎麼也想不到的舉動。
她扣住桌沿,狠狠向上一掀,滿桌子的菜連帶幾壺酒紛紛落在地上,“噼裡啪啦”一連串不停的聲響,讓人聽著都覺得揪心。
縱然蘇清芷前世是個揮霍慣了的,來這裡受了幾年苦。看著撒了一地的菜也不由覺得可惜。
那十份松鼠桂魚,其中一大半還是紋絲未動的……
十六全然不顧蘇清芷臉上的表情,轉過去又摟住汀珠的腰,向水月述苦:“水月姐姐,十六家中困難,自己又是個愚笨的,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十六求你了!”
水月看著地上倒著的酒壺,默默撫額。她看得清清楚楚,今日的十六可只喝了那兩碗。上一次的時候,她喝的是整整一壺!
鬧了這麼一會兒,動靜終於惹來了隔壁房中的人。雖然僅僅是一個小廝,卻也達到了蘇清芷的目的。
汀珠想著蘇清芷既然要將事情鬧大,肯定不會讓蘇府作壁上觀。她一邊安撫著十六,一邊朝那小廝道:“我家小姐乃是蘇府大小姐,若有什麼錯處,還請見諒。”
話語雖然簡單,卻完完全全達到了蘇清芷想要的效果。她小口小口品著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偏頭望著外面。
一身水綠色長裙雖然顯得溫婉,但這滿地狼藉的場景著實顯不出來溫婉,反而襯得她是故意裝出來的模樣,矯揉做作。
小廝怒氣沖沖,瞪著蘇清芷道:“沒想到蘇大小姐身邊的人竟是這樣一幅德行,小的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蘇清芷勾唇輕笑,卻沒有說話。汀珠看著他,也沒有開口。十六攬住汀珠的腰,還在小聲呢喃:“汀珠姐姐,小姐平時最聽你的話,你幫我求求情好不好?你最疼我了……”
小廝討了個沒趣,滿臉怒意地拂袖,自己離開了。
至此,蘇清芷也大概明白了這個容慶是個什麼德行。小廝在外這副模樣,大多是狐假虎威,並且要麼是主子授意,要麼是長期如此。
若是長期如此,那容慶這個人的品行就值得懷疑。
果然,容氏哪裡會給她找什麼好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