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在說笑了！奴婢不嫁，奴婢就要一直守著小姐！”她羞得捂住臉，止不住地跺腳。
蘇清芷面含微笑，繼續打趣：“那我要是嫁了呢？你也跟著我嫁？”
汀珠的臉霎時就白了，想也不想道：“小姐若是嫁人了，奴婢就梳個婦人發髻，裝作是有夫君的人。只是到時候奴婢找不出這麼個人，小姐莫要嫌棄奴婢頂著寡婦的名頭。”
蘇清芷話中本來就有另外一絲含義，卻是她一時沒有注意到的。
在這個時代，若是世家小姐出嫁，帶過去的陪嫁丫鬟都是要給男方做填房的，到時候指不定還能混個姨娘當。
若真是這樣，那原本的主僕可就要以姐妹相稱了。
汀珠想到的就是這一點，她雖然想跟著小姐，卻不想跟小姐一起爭奪寵愛。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梳婦人發髻，偽裝是一個死了丈夫的人。
蘇清芷也飛快地反應過來這一點，心頭不由一暖：“你都為我做到這地步了，我怎麼能嫌棄你呢？”
在古代，女子嫁人一事有多重要自然不必說，汀珠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還未梳妝打扮，外面香荷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大小姐，外面有一個丫頭求見，她說她叫十六。”
十六？蘇清芷又有些想笑：“剛說到她，她就來了。難不成這丫頭屬順風耳的？”
隨手將頭發往後一綰，拿個白玉簪固定住，蘇清芷淡淡道：“讓她進來。”
十六不同於水月，水月有功夫，所以是直接出現在梅苑的門口。可是十六沒有功夫，估計是在大門口給了門房好處，才讓人進來通報的。
“是。”香荷領了命，立即轉身去大門口讓人進來。
蘇清芷選了黛色的眉粉遞給汀珠：“幫我畫一雙柳葉眉吧。”
她眉毛生得淡，若是不畫眉，就將那股遠山一般的氣息完全顯出來，平白失了顏色。是以，幾乎每次出門，都會讓汀珠給她畫上一雙眉，其中她尤其偏愛柳葉眉。
汀珠接過眉粉，手段嫻熟地給她描眉：“要是十六知道小姐您這麼說她，又要跟您惱了。”
十六這丫頭敢跟蘇汝蘭嗆聲，若是叫她發現蘇清芷其實是這麼個好說話的性子，定然要耍寶的。
蘇清芷勾唇輕笑，她倒是不怕十六跟她惱，反而會覺得挺有意思：“開心就好。”
說話間，十六已經是拽著香荷進來了。香荷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人，雖然埋怨幾句，卻不敢發作。一路跑到梅苑，她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靠另一個奴婢扶著才勉強站穩。
十六卻沖到了蘇清芷的門前：“水月！大小姐在裡面嗎？”
水月起了之後就守著蘇清芷的門，見到十六之後淡淡地回了一句：“在。”絲毫沒有要讓她進門的意思。
蘇清芷在裡面，知道水月的心思，立即喚了聲：“你們兩個都進來吧。”
“兩個”自然是指十六和水月，香荷不明所以，目送她們進門後，自己頂替了水月的位置，站在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