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向來只有蘇煜安欺負蘇清芷的份,怎料今日反了過來。蘇煜安睚眥欲裂,聲音悽厲:“你敢!”
這一聲在耳邊炸開,震得蘇清芷不得不偏頭才好受一些,手上的碎片也沒有落下去。她掏掏耳朵:“什麼敢不敢的?不是弟弟要給大姐姐展示著紅梅白梅嗎?還是說,弟弟藏了更好玩兒的把戲?”
蘇煜安本來是好不容易回到家,想來梅苑欺負一下這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大姐姐,哪兒能想到會有如今這待遇?
本來梅苑發生的變化在他看來就是這個大姐姐快要出嫁,爹特意給換了下裝扮,沒想到這哪兒是換了個裝扮,根本就是連這個大姐姐一起換了吧?
見他沒反應,蘇清芷聳聳肩,拿起碎片在他手臂上劃了一下。然而蘇煜安到底不是汀珠,更是個遊學過了的男孩子,皮糙肉厚,硬是沒見血。
挑挑眉正要再劃,他卻剛反應過來似的,伸出另一隻手要推她。
水月哪裡是吃素的,看見他動作不妙,隨即一腳踩上去,卻收了力道,沒有讓他骨折。他吃痛,不敢再動,就連拿腳踢蘇清芷也做不到。
他一隻胳膊脫臼,一隻胳膊被水月踩著,別說踢人,現在就是連動一下都能疼得要死。
蘇清芷向汀珠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拿著碎片用力地割,才在少年的胳膊上見著血印。她控制著割傷的地方,沒有傷著大血管,卻依舊血流不止,染紅了地面。
跑去拿止血藥的小丫頭已經回來了,她拖著汀珠去一邊止血,蘇清芷卻在蘇煜安的胳膊上劃了四五條傷口。
鮮紅的血趁著有些黝黑的面板,一點美感都沒有。
扔了瓷片,蘇清芷癟著嘴:“弟弟,你這紅梅白梅一點也不好玩,還差點劃傷大姐姐我。”
將水月從他身上拉走,他臉色發白,想動卻又不敢動。蘇清芷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水月,給他把胳膊接上吧,免得說我虐待他。”
水月眼角含笑,聽話地上前給他把胳膊接上。單那兩聲慘叫傳出去,都是慘不忍睹,讓人以為發生了命案。
蘇煜安半坐起來瞪著蘇清芷:“你這個賤人,哪兒來的高手?”
他臉色蒼白,眸中卻布滿血絲,明顯是疼得厲害了。手上依舊在流血,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高手”指的就是水月了,蘇清芷笑他愚昧,故作關心道:“你的傷口要是再不止血,怕是今年冬天我這裡開出來的梅花,全部都是血梅了。”
蘇煜安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憤恨地瞪著蘇清芷:“敢再我手臂上劃口子,你等著祖母收拾你吧!”
看看天色,西邊的斜陽已經只有半個頭露在外面,隱隱還能看見遠處燃起的火光,不知是誰家在等著晚歸的人。
想起白天才發生了什麼,蘇清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這口子可不是我劃的,我最見不得的就是血,怎麼會劃你的手臂呢?”
蘇煜安被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那你怎麼解釋我這傷口?難不成是我自己劃的?”
蘇清芷笑得更開心:“弟弟你一回來就要向我展示這紅梅白梅的把戲,在汀珠的手上試了說不好看,硬要拿自己的胳膊試給我看,我能怎麼辦?讓人卸了你的胳膊都不能阻止你。”
說到這裡,她淡淡地轉過頭來:“把傷藥勻給大少爺一份,免得被人看出來是我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