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被她問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奴……奴婢沒……沒有……”
微微嘆一口氣，蘇清芷將矛頭指向了容氏：“夫人，您若是有什麼仇怨，沖著清芷來就是，何必連累玉嬤嬤？”
容氏勾唇冷笑，轉而又裝出一副賢淑的模樣：“清芷這話可就說笑了，娘會對女兒有什麼仇怨呢？分明就是你……算了，不說這些傷心事。”
話雖然沒說完，卻人人都知道是指蘇清芷剛剛辱罵她不過是一名商家女。
她演戲，蘇清芷也跟著演。她低下頭去：“清芷也不想的，可是幾年來，確實讓清芷怕了夫人了。還有這丫頭，清芷不知夫人是以何種手段收買了她，但是夫人，捏造事實之前可否能想一下是否可行？”
母慈女孝的場景演了個半斤八兩，都是在指責對方的不盡職。容氏囁喏著嘴唇，硬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蘇清芷的話。
“清芷的意思是我陷害你？”趕在蘇清芷又要說話之前，容氏開口堵住話頭。
可是蘇清芷只是淡然一笑：“一切還請祖母定奪，祖母深明大義，得出的結果定不會有所偏頗。”
老夫人眼中光華一閃，盯著蘇清芷道：“你想說什麼？”
“自然是公佈真相。清芷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是，清芷缺乏教養，性子也急躁，可是從未有過害人之心，更何況是陷害府中姨娘？”
搖搖頭，蘇清芷接著道：“祖母應當知曉，前段時間汝蘭出嫁和順王爺為妾，是清芷讓人將汝蘭接回來。這都是為了府中的和諧場面，又怎麼會轉眼就陷害三姨娘？”
若是蘇汝蘭真嫁了和順王爺，蘇淮安在朝堂上難免會落得拿自家女兒去換取王爺庇佑的名聲，一點也不好聽，這還是靠蘇清芷才挽救回來的。
只是當時她行事魯莽了點罷了。
其實事情的真相很明白，可惜她驚怒於玉嬤嬤的死，被恨意蒙了眼，差點就著了容氏的道。
容氏垮下臉來，顯出幾分苦楚：“說到底，清芷就是認定了是我這個做孃的要害你了？”
她一副“後娘不好當”的模樣，看得蘇清芷幾欲作嘔，卻不得不與之周旋：“夫人哪裡的話，不過是前些年的經歷，讓清芷不敢輕易相信夫人罷了。”
她句句不離前幾年的事，為的就是容氏曾坦白欺辱自己的事。這件事既然無法反駁，就容易讓人聯想到如今是不是也在發生同樣的事。
容氏一直認為那件事是敗筆，是不該出現的錯誤，是她大意，此時被蘇清芷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來說，臉上的表情已經維持不住，將要露出原本的猙獰，靠蘇傾雪拉了一把才平息。
“都是一家人，哪兒有什麼害不害的？大姐姐莫惱，血珊瑚還在就好。娘親，血珊瑚可送回了梅苑？”蘇傾雪撫著容氏的手，表情柔和，端的是貴氣天成。
“血珊瑚我自會讓人收好，但是玉嬤嬤不能白死。夫人，若是你陷害我，那玉嬤嬤的死……”蘇清芷欲言又止，但是話卻已經很明白，她要讓容氏為玉嬤嬤的死付出代價！
老夫人坐在一旁，看這群人終於沒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覺得有些安慰：“一個賤婢罷了，你再提點兩個也是一樣。此事就休要再提，至於血珊瑚，你還是收好罷。”
話一出口，蘇清芷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老虔婆到底站哪一邊的？總不能她去一趟浮華山，回來就什麼人都背棄她！
香芷縮在一邊，知道大勢已去，只求幾位主子暫時想不起她，饒過她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