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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容顏染上一層慍色，絢麗緋紅。蘇清芷找不到自己能插嘴的點，只能攪渾這趟水：“容氏，若論起來，我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平妻再如何也不是正妻，你也不過是……”
剩下的話她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豈會又不明白的道理？
正妻與平妻，一字之差，所代表的東西，卻是天差地別。說苛刻點，平妻也還是妾。若容氏是妾，那蘇傾雪根本就不是蘇府的嫡女！
容氏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點明她平妻的身份。這麼多年，她一直以正妻自居，畢竟夜梅死了，她就是蘇府的掌家人。
而且舉國上下都近乎預設，平妻就是正妻！
如今蘇清芷可謂是觸了容氏的逆鱗，她面容有些扭曲地看過來，低喝了一聲：“蘇清芷！”
老夫人也頗為不滿意地看向蘇清芷，明顯等著她給出合理的解釋。
可是蘇清芷哪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一切都靠胡編亂鄒：“我相信相爺的正妻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娘。我娘死後，我在梅苑受盡屈辱，卻都是這個……平妻做的好事。如今只要稍稍一想起之前過得日子，身上就連皮肉都在抽搐著疼痛。”
垂下眸，蘇清芷又說：“相爺，老夫人，若你們還相信這個虐待正妻之女的……平妻，就盡管把蘇傾雪放在她那裡教導、把蘇家交給她管吧。”
她字字句句不離“平妻”二字，一刀一刀戳著容氏的心窩子。說到梅苑和夜梅的時候，吐露的卻是她之前所受過的虐待。
的確，自從夜梅走後，梅苑逐漸衰敗，也淡出了蘇淮安的視線，才會有蘇府嫡女被外界忽視多年的事。從蘇清芷口中說出來，這一切都成了她管理不當，令嫡女受辱。
這可不是什麼誰掌家不掌家的問題，而是容氏的私心。
蘇清芷說完話之後，就轉過臉不去看蘇淮安和老夫人。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剛剛說出關乎蘇家顏面的事的人不是她。
一番話說出口，但從她的言論去看，著實不知外界究竟把蘇家傳成了什麼樣。
蘇淮安如今官拜丞相，蘇傾雪也有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之稱，容氏的平妻之位也算不了什麼，可偏偏就是前段時間冒出了個蘇府嫡女、夜梅之女……
夜梅可是蘇淮安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的女兒自然是嫡出大小姐，可是她死後，容氏被抬為平妻，外面就漸漸只聽聞蘇家傾雪的名聲，而從未聽到過清芷……
可想而知，這裡面究竟藏了多大一出寵庶滅嫡的好戲。
容氏沒想到她這麼牙尖嘴利，臉色大變：“我何時虐待了你？休要信口雌黃！”
冷眼看著這個垂死掙紮的婦人，蘇清芷從心底升起一抹憐憫。曾經分明那麼高高在上，她認真起來想要對付，卻變成了這麼聲嘶力竭的樣子……
蘇清芷所說到底是真是假，蘇淮安、老夫人都心知肚明。別的不說，單單是梅苑被搬成那麼一副模樣，就可以猜測容氏對這個嫡女好不到哪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