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大家心知肚明。蘇汝蘭,你說說,我娘走了之後,蘇府裡就變得烏煙瘴氣起來,害得我梅苑也變成了貧民窟的模樣?”
輕描淡寫的,蘇清芷又把話題拋給了蘇汝蘭。
原本救她的時候,就想著在這種時候用,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甚至還有些別的用處……
勾起唇角,蘇清芷又笑了。
蘇汝蘭手腕上有傷,正疼得想罵娘,真的是一點也不想幫蘇清芷這個忙。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命都是靠她救下的,又不情不願地開口:“我不知道。”
容氏立即笑出來:“哼,蘇清芷,你還敢說自己不是胡說八道?”
蘇清芷臉上的笑也有一絲凝固,沒等她為自己辯駁,蘇汝蘭接著道:“夜夫人去世時,汝蘭年紀尚小,自然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汝蘭知道,自從夜夫人死後,汝蘭就沒有心愛的玩具了。”
這個可比說府中烏煙瘴氣要強得多。
夜梅死後,掌家的人就成了容氏。能讓一個小姐沒了心愛的玩具,可想而知是發生了什麼。
頓時,容氏的臉色就像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蘇汝蘭,你可想清楚了你在說什麼。”沉下臉,容氏依舊不忘威脅她。
這屎盆子她可不願意往自己身上扣!
“汝蘭非常清楚,但是剛剛所說,確實句句屬實。”蘇汝蘭抬起頭來看向蘇淮安:“爹,你可還記得女兒最愛玩兒的紙鳶是什麼時候沒了的嗎?”
麻繩觸碰手腕上的傷口,疼得讓人顫抖,蘇汝蘭確實一聲不吭,眉頭也沒皺一下:“是夜夫人去世之後。”
兩句話似乎喚醒了蘇淮安深埋心底的回憶。曾經,他也會關注府中幾個女兒們成長的動向,但是自從有一年,蘇傾雪大放異彩之後,他就只關注這一個女兒了。
正因為如此,蘇清芷、蘇汝蘭才會長成現在這副模樣?
蘇淮安一時有些恍惚,之前被蘇清芷氣出來的憤怒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還好意思說那紙鳶?鐵做的頭,硬生生落下來,砸到傾雪,要不是墨竹替她受了這一下,你可知傾雪會變成什麼樣?”
說起這件事,容氏就是一肚子的火。
墨竹是蘇傾雪身邊的貼身侍女,也是從小就跟著她。那一年蘇汝蘭的風箏斷了線,從那麼高的地方墜下來,直直地朝蘇傾雪而去。
要不是墨竹擋了那一下,說不定蘇傾雪現在已經破了相,又何來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的名頭?
所以容氏對蘇汝蘭的看不慣,就是從這件事開始的?而蘇汝蘭當初叛變得那麼快,也是因為這件事,而對蘇傾雪産生了隔閡?
蘇清芷慢慢思索著,蘇汝蘭跪在地上,沒有再開口說話。
麻繩接觸傷口,疼過了之後就是麻木,蘇汝蘭不敢動彈,生怕那種疼痛又找上自己。
在爭吵中,午時已經過了。書房外面豔陽高照,十分亮眼。
陽光落在身上,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往外看了看,依舊沒有老夫人的影子。蘇清芷進得門來,找了塊陰涼的地方繼續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