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芷不知道蘇汝蘭在哪兒，可是水月和汀珠兩個人都能找到，她就放心大膽地讓她們帶路。
蘇汝蘭所在的宅子似乎離這家小酒館不遠，雖然左拐右拐，卻沒過一盞茶的功夫，三個人就站在了一處小院子前。
院子有些破舊，卻融進了周圍其他的院子裡，毫不起眼。門的兩邊掛著一對春聯，顏色有些掉了，卻仍舊是正正的紅色。
上聯是家居寶地年年發，下聯是宅照福星歲歲興。
蘇清芷來不及細細品味這兩句話，裡面就傳出來蘇汝蘭的罵聲：“我要的是粥，你給我煮的是什麼？米泡水？”
另一個女聲立即毫不客氣地回罵：“愛吃吃不吃滾！”
汀珠突然笑出聲來，水月一張臉憋得有些變形。蘇清芷自己也忍俊不禁，沒想到十六的脾氣居然這麼火爆？
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壓得住蘇汝蘭的！
聽見外面有聲音，裡面也安靜下來。汀珠敲敲門：“是我，汀珠。我帶大小姐來看看三小姐。”
裡面突然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似乎還倒了一盆水。
蘇清芷默默地站在門口等著，沒一會兒，就有人來開了門：“大小姐？”
這姑娘看著跟汀珠差不多大，不知怎麼養的，竟養出個圓臉盤拿出來。一雙眼睛濕漉漉地，像鹿一樣盯著人。
想來，蘇清芷是見過她的，在買下她的時候。
十六這個丫頭，跟別的不一樣。別人或是哭哭啼啼，或是乖乖巧巧，又或者十分溫和地任由別人挑選。
就她一個人，被別人挑選的時候，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瞪回去，為此還捱了好幾鞭子。
玉嬤嬤當時就心疼極了，蘇清芷幹脆就掏銀子把她買下了，免得她平白再受罪。
現在看來，把她買下了是沒錯的，好歹是個能鎮住蘇汝蘭的角色。
看見蘇清芷，那雙鹿眼亮了亮，隨即把門開啟：“大小姐請進。”
汀珠有些無奈，也看得出來跟她混熟了：“十六，你不讓開，大小姐怎麼進？”
十六吐吐舌頭，躲門後面去了。蘇清芷也有些無奈，十六給她讓夠了道，可惜汀珠大概是看不得她跟人擠。
裡面，蘇汝蘭已經沒了原本的那一身華服，粗布麻衣磨得嬌嫩的面板破了口，就算換了棉衣也遮不住脖頸處磨出來的紅痕。
到底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
“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看見蘇清芷，蘇汝蘭沒了剛才的氣焰，更沒了以前欺負蘇清芷時的囂張。
汀珠難得看到她這副模樣，哼哼兩句拿鼻子對著她。
蘇清芷把這一切都收在眼裡，院子是個普通的小院子，只有幾個房間。其中一個是廚房，沒有客廳，一件小的應該是茅房，除了這些就只剩一個房間，估摸著是兩個人一起睡。
曾經那麼心高氣傲的人，如今成了這副模樣，說不嘆息是假的。可是她作為被蘇汝蘭欺負的那個人，怎麼也嘆不出這口氣。
“沒什麼，近些日子閑著沒事，過來看看你。”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蘇清芷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著話。
“容氏和蘇傾雪的禁足令解了，容氏看著沒什麼變化，蘇傾雪卻性情大變。你可知道士因為什麼？”
聽到蘇傾雪性情大變，蘇汝蘭皺起了眉：“她變成什麼樣了？”
蘇清芷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不理我了，我好傷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