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進去怎麼行?這是我給相爺做的!自然要有我親自送進去,你來送?那像什麼話!”她把銀耳湯往懷裡一攬,呵斥道:“讓開!”
她不好好說話,林煜也不好言相勸了,板著臉站在門口:“請夫人安靜一些,相爺正在處理公務。”
“你算哪根蔥?還敢指責我?”書房這個地方,容氏原本想進就進。現在被攔下,自然沒好氣。
“林煜是相爺身邊的長隨,負責聽從相爺的話。相爺說不見任何人,林煜就不能讓任何人進到書房。”頓了頓,林煜繼續道:“也包括您,夫人。”
不見她?容氏傻了眼。她耗費那麼大的心力,得到蘇淮安的恩寵,現在卻突然連一個小小的書房都進不去,見不到他一面?
給隨行的綠枝一個眼色,她立即站出來呵斥林煜:“大膽!連夫人也敢攔著?”
“愣頭愣腦,相爺和夫人如此恩愛,怎麼會不見?你若是還敢攔著,當心相爺治你的罪!”
綠枝生了一雙杏目,此時瞪著林煜,不見得有多威勢逼人,反而露出一種嬌憨。
夜梅死後,容氏被扶為平妻。蘇淮安的妾那麼多,偏偏就立了容氏,可見是有多麼得寵。綠枝說的話不無道理,前提是沒有蘇淮安罰容氏禁足三日,抄女德百遍這件事。
林煜心裡不信相爺現在還想見到容氏,雖然這幾天相爺對容氏的埋怨少了,卻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句。
如果相爺不想見容氏,他又把人放了進去,那……他還要不要繼續做這個長隨了?
“還不快讓開?”見他愣了,綠枝以為他是害怕,小臉上湧現出一抹得意。
容氏站在她身旁,靜靜地抱著銀耳湯,眸色幽深地看著林煜。
這個不聽話的奴才,她總有辦法收拾他!
放她進去?還是不放他進去?林煜心裡犯難,腳步卻一動不動。
“你還愣著幹什麼?等著相爺罰你?”綠枝柳眉倒豎,上前想要拉扯林煜。
林煜豈能被她拉著?沒等綠枝碰著他,他心裡就已經有了決斷:“夫人請回,相爺確實沒說要見您。還請夫人莫要為難在下。”
到底是常年跟著蘇淮安的人,心裡已經有了幾分傲氣。
容氏三番兩次被拒,面上有些掛不住,端著“夫人”的架子才沒有發作。
綠枝也明顯沒有在這種事上吃過癟,杏目圓睜:“你不過是個奴才,膽敢攔著主子?”
林煜不想跟她們廢話,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說一句話。不廢話、不攔著她們吵到相爺,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可是……好像讓她們吵到相爺也非常不好,比放她們進去更不好……
綠枝正要繼續說話,林煜突然堅定了想法:“夫人請回,莫要吵到相爺。”
綠枝沒了脾氣,正想再容氏面前表現一番,容氏自己忍不住先開了口:“你是說,我來找自己的相公,是吵到他了?”
她冷靜了這麼一會兒,初時的儀態已經回來了。這麼多年她都裝作這麼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現在裝起來也得心應手,哪怕心裡已經氣壞了。
夫妻之間哪兒有什麼吵到沒吵到的?林煜一時不敢說話,腦門上開始冒汗。
是啊,相爺再怎麼埋怨容氏,現在他們也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