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芷,見過王妃。”蘇清芷微微矮身施以一禮。
和順王妃責備她的聲音同時傳過來:“蘇丞相的大女兒,竟然這麼不懂規矩,大半夜地來打擾本宮歇息嗎?”
蘇清芷料到會有這麼一問,平平淡淡地回答:“王妃錯怪清芷了。不知王妃可知、王爺欲納蘇家庶女蘇汝蘭一事?”
沒料到她來是為了這麼一件事,和順王妃愣了一愣,語氣緩和下來:“本宮尚未回府,如何得知?”
蘇清芷垂下眼眸,聲聲哀切:“不瞞王妃,事情若不是緊急,清芷也不願意打擾王妃好眠。實在是清芷與三妹交好,她早有心上人,清芷不願看見她……”
不願看見她什麼?自然是嫁人為妾,還是和順王爺這麼個又色又醜的肥豬!
和順王妃看著蘇清芷,見她表情不似作假,心裡已經信了一兩分。和順王爺好色一事,整個長安城內都傳遍了,她也早就明白。只是她心中仍然有一點疑惑……
“你蘇家也不是什麼小家,怎麼會把女兒嫁給王爺做妾?難道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辛酸?”
如果沒有什麼辛酸,又為什麼要拿自家的女兒來巴結一個王爺?
“清芷也知道,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的道理。可是府中事務一概由夫人接手,她要將妹妹嫁給王爺,清芷說什麼也不管用。打消不了夫人的念頭,只能來求求王妃,希望王妃能成全這一對……苦命鴛鴦。”
雖然鴛鴦不是什麼好詞,但是自古以來就是拿它來形容有情人。一時之間,蘇清芷著實想不到什麼別的詞來形容。
燭火搖晃,外面除了蟲鳴,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夏季的雨如同鬼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蘇清芷完全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房內因著這場雨,有了些許的涼爽。和順王妃想了想,依舊沒有相信她的話:“他們若真是兩情相悅,那男子為何不直接結親,反而等到現在這個地步?”
真難纏……蘇清芷暗嘆一聲,接著道:“妹妹是庶女,明白自己嫁不到高門宅院中。男子的身份也不高,若直接上門提親,家父定然不允。此時,男子仍在苦讀,妹妹出嫁一事,清芷至今不敢告知……”
想著不能被和順王妃牽著鼻子走,蘇清芷繼續道:“今日,妹妹已經被一頂小轎接入王府,清芷求求王妃,救救三妹吧!”
說著,蘇清芷已經屈膝跪了下去。
和順王妃見慣了別人對她下跪,此時也沒有攔著,反而靜靜地看。
蘇清芷今晚的舉動,也不是為了真的說服她今晚連夜趕回王府,而是為了躲避麻煩,順便告知和順王妃這件事。
等明天和順王妃回了王府,看到有關這件事的蛛絲馬跡,一定能制服那頭肥豬,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貴門之女,鮮少需要對人下跪。見蘇清芷跪下,結合剛剛那份言談,和順王妃已經信了五分:“本宮如何信你?”
如何信?這個該怎麼回答?蘇清芷有些為難。
她一遲疑,和順王妃心裡又開始不相信這件事。高門宅院裡面的鬥爭多的去了,這個蘇清芷不知打哪兒來的。有關蘇府嫡女,她只知道蘇傾雪一人,哪兒來的蘇清芷?
知道自己不能遲疑太久,蘇傾雪試探性地問:“不知王爺給出的聘禮禮單,能否作為證據?”
聘禮禮單?這個怎麼能作為證據?不過是一堆銀錢,外加些布匹什麼的,誰給不出來?
和順王妃皺起眉,一言不發。
蘇家女兒做了妾,哪怕是一個王爺的妾,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要知道,自從蘇淮安爬到現在這個高度,整個蘇府在長安貴族圈裡的地位,都跟著上漲了一大截。
這個該怎麼回答?蘇清芷一時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