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他出現在了江邊。
前方有一個廢棄的工廠，外頭停了一輛麵包車。
顯而易見，她要麼在麵包車裡，要麼就在那個工廠裡面。
南凌淵朝著那邊走過去，經過麵包車時側了側頭，往裡頭瞥了一眼，並沒有人。
男人繼續往前走著，剛走了一步，就聽見裡面傳來不小的聲音。
像是廢舊的鐵皮倒在了地上，尖銳，刺耳。
黎曼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被綁在椅背後，動彈不得。
她看著範程在她面前抽著煙，他手指捏著煙，前頭有著一點猩紅，大團的白煙緩緩的飄散，模糊了她的視線。
範程和他在家裡那個“乖巧”的形象完全不符，她甚至從來不知道，範程抽菸。
這吞雲吐霧的姿勢十分嫻熟，不像是剛學會一天兩天。
但是他在家裡人面前偽裝的十分完美。
範程掐滅了手裡的煙，“等等吧，姐，小乙來了，咱們去吃小龍蝦。”
就好像是和家裡人商量晚上吃什麼那麼簡單，語氣十分愜意隨性。
黎曼只覺得他不可理喻。
不知道父親看到他的真面目，又會是什麼樣子。
其中一人發現地上的水管，有些不安的說，“程哥，這地方怎麼還有水管兒，這兒還有人？”
地上是一根軟管，首端連線著一個水龍頭。
非常簡易，就像是小區裡綠化澆水那樣。
範程順著這根管子往前，動手去開了上面的水龍頭。
他就是單純想試試這東西還能不能用，按理說這工廠廢棄了，也不會再繼續供水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麼一開，管子裡的水噴湧而出，管口的那一端正對著黎曼，噴的她身上臉上全是水。
她的狼狽看在範程眼裡就是天大的笑話，範程笑了兩聲，隨即關了水龍頭。
他以後還指望著和她要錢呢，他不是故意的，也沒想著把事情做的太絕。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此刻的黎曼被圍在中間，臉上的髒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衣服上，她只覺得屈辱。
那個小她兩歲的弟弟，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範程看著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裡面沒有水。”
黎曼咬了下唇，才沒說出更難聽的話。
她本以為他膽子小，現在看來，她也不那麼確定了。
南凌淵走進這間工廠，看見了被人圍在中間的她。
範程看見外頭來了人，原以為是小乙，隔著夜色看不太清，覺得身型不太像，走近了才發現是個不相干的人。
範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捆住的黎曼，“我勸你，少管閒事。”
小乙馬上就到了，本就可以相安無事的拿錢，範程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但是南凌淵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報了警。
南凌淵比他高上半個頭，只覺得這毛孩子沒禮貌，英氣的眉毛不耐的皺了一下，“小孩，還輪不到你教訓我。”
論輩分，他恐怕都能當這個小孩的祖爺爺。
範程看見他口袋裡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形狀，像是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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