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五分鐘前還說，不受嗟來之食。
可現在……
黎曼咬了一口饅頭，看著這半碗白粥，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楚。
她也是十年寒窗，父母培養出來美術學院的高材生，卻稀裡糊塗的穿越，然後過成了這副模樣。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連個饅頭都需要靠人施捨，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黎曼的眼睛裡，不自覺的浮現一層水霧，她咬了下唇，想把這份酸楚給忍下去。
可不但沒忍住，眼淚還直接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落在了唇邊，很鹹。
現在還不是她可以懦弱的時候。
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把這饅頭和粥都吃掉，然後把碗放在了那個托盤裡。
黎曼腦子裡，再一次的出現了想逃出宮的念頭，太子令牌還在她手裡。
可是眼下，這青雲殿四面把守，她插翅難逃。
這太子令牌拿在手裡，如同廢鐵一塊。
要知道如今會是這種下場，上次，她絕對不會回來。
被那個刺客殺了也好過這種生活。
說到底，上次回宮。
不是因為那個刺客相逼，而是因為她對那個男人心軟了。
當她透過客棧的窗戶，看見承安街上的一片繁華。
想著那日他往下看的眼神，孤獨，而又渴望。
她承認，那一瞬間，她對那個男人心軟了。
可是腳邊那一個木製托盤，以及送來的殘羹冷飯。
就是她一時心軟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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