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這大太子幼年早夭,當年儲君之位的人選,最有希望的就是咱們太子,和當年還是三皇子的昭王,經過百官投票選舉,最終太子殿下以一票之差勝出,得了太子之位。”
黎曼似懂非懂的點頭,看來這昭王,也絕非等閒之輩。
南凌淵前些年戰功赫赫,能和他相提並論的,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她輕輕撥弄著梅花,卻讓金安看見了她手上的傷,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呀,娘娘,您的手怎麼受傷了。”
黎曼剛才聽八卦聽的盡興,一時忘了疼,現在被金安這麼一提,那熟悉的疼痛感便又回來了。
金安輕輕抬起她的手,仔細的檢視,“這是燙傷的吧,娘娘,您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是她不小心,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黎曼苦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金安卻是皺著小臉,很是擔心,“娘娘,我去幫您找點治燙傷的藥,您等我一下。”
金安這丫頭,每天跑來跑去像只兔子似的,但黎曼看得出來,金安是真心對她的。
如果有朝一日能逃出這東宮,定帶她吃香喝辣,飛黃騰達!
沒多一會兒,金安就拿著一個小陶罐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粗使太監。
“娘娘,外面開始下雪了,我就讓人多送了兩盆碳火過來,夜裡冷,又趕著年根底下,小心別染了風寒才是。”
黎曼在屋子裡坐著沒出去,這會兒聽了金安的話,從窗戶口往外面院子裡看,地上竟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雪。
屋子裡驟然多了幾盆碳火,溫度也隨之升高了些。
金安拿著藥膏過來,輕輕的給她上藥,黎曼坐在椅子上,側著頭往窗外看。
她看見南凌淵站在常華殿門口,他身材清瘦,寬大的衣袍套在身上,憑添了幾分慵懶和隨意。
腰間鑲著寶玉的錦帶在這雪景的襯托之下熠熠生輝。
南凌淵微微抬著頭,看著天上漫天的飛雪。
偶爾有幾片雪花鑽進衣領,是透心的涼。
從昭王進京的那一刻起,朝陽之中便有了傳聞,說這儲君之位,該另有人選。
他還沒死,父皇就已經在為將來的事情做打算,就好像這靖國有沒有他這個太子都無所謂,沒有他,父皇也會有別的兒子來當太子。
他用生命為靖國奪回的疆土,就忽然變得什麼也不是了。
他寥寥余月,這身子怕是熬不過這個寒冬。
南凌淵伸出手去,讓晶瑩的雪花落在手心,唇邊輕勾起一抹苦澀,“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都涼了些。”
萬福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猜測他是覺得天氣冷了,便把手中的狐狸毛大氅給他披上,“殿下,若是覺得冷,可進屋看這雪。”
南凌淵輕笑了一聲,覺得這世間極盡諷刺,“也罷,我這輩子,沒什麼好惦記的了。”
功名,權勢,父皇的寵愛。
他曾經擁有這所有一切,可是臨了臨了,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連這東宮,也快要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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