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啊,回來就好。”
後來的事情都是心照不宣,阿公也只是時不時和芊芊講起母親的事情,告訴芊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就住在母親的房間裡。
“阿公,對不起。”
“傻孩子。”老人用手抹去了芊芊的眼淚,自己卻沒有忍住。
芊芊看著特別難受,可是還是沒有說什麼,她從城裡回來一圈以後,不再是單純的少女。
可是她終歸還是燈籠鎮的人。
那個抱著吉他的青年來到燈籠鎮找過芊芊幾次,連說著不嫌棄芊芊的孩子,芊芊還是拒絕了男人,男人也不說什麼,每年照樣來一個禮拜,唱歌給芊芊聽。
三年後,孩子會走路的時候,燈籠鎮通了網路,沈芊芊是鎮裡第一個裝ifi的,他給青年拍了幾張燈籠鎮烏篷的照片,順便也發給了哥哥。
孩子在一邊和阿公玩,阿公像是得了很重很重的病,沈芊芊前幾天哭著讓阿公去城裡治療,阿公總是看著芊芊,眼角流淚,什麼都不說。
沈芊芊沒有辦法,只好每次盡力照顧阿公,希望阿公能夠減輕苦痛。
在孩子四歲的生日當天,阿公離開了。
就像是一場輪回,沈微和寧溪帶著孩子過來了,匆匆呆了兩圈,就又要回城裡了。
回城裡之前,沈微又問沈芊芊,要不要去城裡?
沈芊芊搖頭,過了這麼多年,她突然看得通透了,她說要和阿公一樣,堅守著燈籠鎮。
“燈籠鎮是一種信念,哥,也許你現在不懂,總有一天會懂的。”
沈微沉默很久,突然開口,“我懂的,我都懂的。”
沈微去了城市,芊芊帶著孩子留在了燈籠鎮。
青年是在孩子五歲的時候搬過來的,沈芊芊覺得他瘋了,青年住在沈芊芊的對面,他笑著說“燈籠鎮通了網,和城裡也沒有什麼區別了,現在不都流行歸田園嗎?”
沈芊芊看著青年,有些無可奈何。
青年果真沒有走,還幫了沈芊芊很多忙,後來燈籠鎮的艄公都知道城裡來了個青年在追沈家的姑娘。
沈芊芊沒有辦法,讓青年進了家門。
青年給了孩子兩顆糖,孩子立刻改口叫了爸爸。
沈芊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笑,她確實是幸福的,能在城裡受過創傷來到燈籠鎮依舊幸福,也許是母親為她積攢下的福分,也許是燈籠鎮對她駐守多年的回報。
青年喜歡沈從文,經常看《邊城》,他對芊芊說,“你真的像翠翠。”
沈芊芊看了個開頭,看到翠翠的爺爺,以及翠翠早早因病離去的娘,一下子落下眼淚來。
“翠翠在後面一直等,你猜她等到沒有?”青年問。
沈芊芊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希望她等到了,就像你等到了我。”
沈芊芊沒有說話,她突然講起了曾經的事情,她說曾經覺得愛情就是你賣我買的事情,孩子就是買一送一的副産品。
“那現在呢?”
青年的眼睛很亮,透過月光,不一樣的撩人。
“我現在知道了,愛情就是愛情,你買得再多,也不會有什麼附贈的。”沈芊芊靠在青年的懷裡突然笑了,“愛情這東西,你還是需要等的。”
沒錯,有些東西是需要駐守的。
正如那個不會老的燈籠鎮。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