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學教授不可能和一個網紅直播女在一起,道理一樣,我和陳蕪川只可以漸行漸遠。
其實學塔羅那年,我還是試著考過研究生的,特別倒黴,考清華的時候複試當了分母,那時候沒有感覺。
現在感覺很清晰,我和陳蕪川真的不認識了。
一個清華碩士生,怎麼可以和一個追星女,一個整天神叨叨的神婆在一起。
突然意識到這個情況的時候,我甚至心裡慌亂起來,我為什麼要在意陳蕪川?
可惜事實是,我真的很在意他。
陳蕪川過得越意氣風發,他的論文越多,我就越難受,我甚至歸結為是不是我們的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導致的。
那時候他天天讓我去自習,他其實都在自習室睡覺,而我不但學習了以後回宿舍還要熬通宵,最後他期末考100,我考60。
他給我講暗戀的女生,我不動聲色地聽著,盡管醉得舌頭都打結,還是憑著僅存留的清醒意識,拼命沒讓“我喜歡你”說出口。
在美國學習塔羅的第三年,我的手機壞掉了,我換了手機,和陳蕪川幾千幾萬條的聊天記錄不見了,我突然覺得日子很空很無聊。
在美國不缺乏帥哥,也有我以為動心的,可是陳蕪川總是特別的存在,他代表著我的全部青春。
我又想到了我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剛畢業,以為要和同學們都再也不見,傷春悲秋地聽著林志炫的《鳳凰花開的路口》。
那時候的我還比較矯情,把《鳳凰花開的路口》抄給了同學們,幾個關繫好的同學都挺現實,都說要我努力向前看。
只有陳蕪川說他會陪著我。
我當時還不知道陪著我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他和我是一個大學一個系的。
我們系很小,陳蕪川成了鼎鼎有名的大帥哥,不過他只喜歡和我玩,玩著玩著就會和我吵架自毀形象,所以我們系的女生對我倒沒有什麼嫉妒,反而覺得我被一個驚天絕世煩人的人纏上很可憐。
晚上零零碎碎的我想了很多,我無意地擺弄著塔羅牌,又上網看了看最近有什麼好嗑的cp。
我沒有談戀愛的時候,就會用cp來彌補自己的感情空白,這讓我很滿足,我cp倒是沒有什麼長情的,就像有些女生的男友一樣。
在學完星盤和塔羅以後,我拿到了資格證,本來打算在英國繼續算,卻發現國內市場更大,因為星盤需要很多案例去學習,所以我回到了中國。
那個時候陳蕪川想聚會一下,可是我當時剛回來,沒有什麼錢,灰頭土臉的,就當做沒聽見,後來陳蕪川也沒有聯系我,彷彿不認識有我這麼個人。
大學同學聚會完了以後就是高中同學聚會,我照樣沒有去,聽說這次沒去的就四個人:我、陳蕪川、顧墨非、寧溪。
因為高中時候我們四個人就關繫好,高中同學還問我我們是不是提前通好氣的,我說不是,他們問我顧墨非怎麼樣,寧溪怎麼樣,陳蕪川怎麼樣。
“不知道,這麼多年,沒聯絡了。”
我說的是實話,這麼多年,我看著外表活潑,其實極其喜歡一個人待著,這可能是一名佔蔔師需要的基本素質。
我又想到中國傳統算命的總是要交換一個條件,不是殘疾就是孤老終身,所以算命下生都是瞎子,這雖然是傳說,可是我覺得占星師的確是這樣,要保持絕對的孤獨。
這種孤獨普通人不會理解,那麼陳蕪川當然也不會理解,我也不會過多地解釋,我們終究不會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