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腦受了永久的刺激,恐怕不會恢複了。”醫生的話帶著同情,“你就當聽了個別人故事吧。”
我出門的時候,顧墨非和沈微都知道我瞭解真相了,他們沒有說話。
“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我覺得整個人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兩個人沒有阻止,我一個人回到了後媽那裡,沈微沒有跟過來,在外面住了酒店。後媽問我沈微去了哪裡,我沒有多說,只說他有事情。
感覺好不容易順起來的未來與觸手可及的幸福,一瞬間都砸碎了。
晚上我沒有哭,因為太不真實,可是它又是事實,可能失憶真的是老天給我最後的溫柔了吧。
我一夜無眠,對著窗戶外夜空的繁星,又看了看房子下的空地,我家房子挺高,要是站在房頂上跳下去指不定會殘疾。
可是我不會……
那個時候顧墨非和沈微拼死拼活救下來的人,我怎麼有權將她隨意處置。
到了快白天的時候,我給沈微發了條簡訊,“我想回國了。”
三個人無聲回了國,我才知道顧墨非來美國其實根本沒有公事,他只是有預感我來這會出事就跟了過來,並提前和精神病院的一聲打好了招呼。
沒有想到,真的出了事。
夏希兒的佔蔔真的是職業的,或者是怪我手氣太差,隨便抽的牌就輕輕鬆鬆決定了我的一生。
回國以後,我不再和沈微同居,回到了家,開始幾天我媽還沒有察覺,後來也就察覺了。
“寧溪,你怎麼回事?”我媽抱著串串,“我看你最近不和沈微聯絡了,你倆不會出什麼事了嗎?”
“沒。”我嘴裡囫圇著敷衍過去,“他最近忙。”
“忙什麼忙,你要小心看住男人,他別在外面……”我媽神神秘秘的。
“我信他。”
我媽嘴裡發出不屑的聲音,我知道她肯定覺得我太過幼稚,我又不可能告訴她我的真相。
我媽因為我姐受了那麼多刺激,我覺得不能讓她再承受一次。
兩個女兒,都搞這麼大的事情,我媽估計心髒要爆炸。
我又想起了前陣子我和顧墨非兩個人去高中校園時候,他的那些奇怪的舉動,突然眼淚就下來了。
比起沈微,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墨非,我本來想去問夏希兒我和顧墨非的過去,想了想,也沒有問。
“我想去高中校園一趟,再去一次。”
等晚上很晚很晚的時候,我不確定顧墨非有沒有睡覺,我給他發了微信,我和顧墨非以前無話不說,聊天記錄也不會刪,一翻一大串。
可是現在的我卻覺得如鯁在喉,每打一個字都像是刺在紮著手。
如果人一直活在美夢裡,不失為一件好事,可惜我沒有那麼福分。
顧墨非明顯沒有睡,因為我手機裡的顯示他一直在“對方輸入中”,卻沒有發過來什麼話。
等到我甚至以為是微信出了bug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言簡意賅的字。
“好。”
我對著字沒有說話,什麼時候,我們竟也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