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也發生過,大概是你回國的那一年。”
“你曾經給我一本濟慈詩集,詩集裡面是你寫的關於我們的過去。”
“誒?!這事你也忘了嗎,這事就在前不久啊。”
“我……我想你表白,因為我不想在失去你。”
“這是你的夢。”沈微突如其來的話把我嚇得一個靈醒,“不不不不,這是我的夢才對。”
“不是,這就是現實,發生在現在。”
沈微的眼睛被月光襯得溫柔之致,我只覺得頭腦發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寧溪,我喜歡你。”沈微的語氣認真且堅定,“以前我拒絕你的告白,就是想讓自己更加謹慎地對你表白心意,如今就在我的家鄉,我終於這麼做了。”
“啊……”我頭腦懵懵的,過了良久才冒出這麼一句。
這是夢吧!一定是的。
我曾經很多次在靜謐的夜裡夢見沈微對我表白,在夢裡我無論是掐自己還是打自己,不管夢裡有多痛,我都沒有醒來。
從那時候我就知道,如果你太沉溺於一個事情,你是喚不醒的。
所以沈微的表白,讓我猝不及防,也讓我分不清夢與現實。
預想中所謂的感動與狂喜都沒有到來,我只是愣愣地看著水波,有一場夢太好的幻覺,生怕這場夢氣數盡了,我又是孑然一身。
我對著這古鎮山水,貪婪地享受著這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的甜蜜,享受著沈微帶給我安心的——不同於其他男人的觸覺。
“好啊,我當然答應你。”
我一字一字地回應了沈微的表白,像他一樣認真的,誠懇的。
即使是夢,也要認真對待,不是嗎?
眼角突然劃過冰涼的觸感,我另一隻手摸了摸,原來是眼淚。
原來我居然連哭都不曾察覺。
真的像是偷來的片刻,卻又帶著點甜蜜的理直氣壯,我現在特別想讓曾經大學亦或是工作的人們,包括韓西安都在我的身邊,讓他們看著我用盡全身力氣愛的人,此刻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又想將時間停滯在這裡,讓我和沈微兩個人停在這烏篷上,停留在這溫暖的觸感裡。
表白就是這個輕松且簡單的事,尤其對於我們兩個30+的人來說,我們不像大學生那樣,微信微博互相曖昧過後,和男生看電影一起複習,之後在圖書館裡輕輕一句表白,滿溢著甜蜜。
我們更像是彼此在生活中掙紮了許久,終於擁抱了光明。
而沈微,他就是我的光。
“沈微,這次你可別跑了。”我盡力讓沈微聽不出我在哭。
“怎麼會?”沈微將手放在我的肩上,把我向他懷裡摟了摟,我沒有抗拒。
靠在沈微肩上,我迅速地想起過去的那些可笑或者可嘆的事情,這場漫長的暗戀,就像是孤注一擲,贏了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船外不知何時傳來了幽幽的歌聲,大晚上唱歌的人並不多見,我細細聽來,是陳奕迅的《富士山下》。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現在我終於明白,有時候,真的可以憑愛意去私有一件物品,或者一個人。
比如現在:我真的憑愛意,換得了沈微——我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