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發現。
沒發現好,這樣他還可以說,一起在操場上跑步是有用的。
他們還可以再一起有幾個晚上,再來幾圈……
此後林研修總是半夜從自己床上下來,到洗手間去轉一圈。
有時候會催吐,有時候會把他自己縮在衛生間裡緩一會,壓制住紛亂複雜的情緒才出去睡覺。
林研修發現,不止賈子曦晚自習跑過操之後會睡得很沉,景崇也睡得很沉。
這讓他心理上有些放鬆,催吐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節制了,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他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破罐子破摔。
他甚至膽子大的有些想要去偷景崇拿走的催吐藥。
林研修這樣想著,蹲在馬桶旁邊緩了半天,覺得可以站起來了,起身開了門。
景崇站在門前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林研修呼吸一顛,立馬給身後藏筷子,“我沒拿。”
景崇紅了眼睛,“你……”
林研修腦子混沌不清,他把手裡的筷子攢的緊緊的,手指尖都有些泛白,有點著急的重複,“我沒拿!”
景崇伸手抓住他的一隻胳膊,拽了一下,“過來。”
景崇抓的地方,剛剛被林研修拿小刀開了個口子,被抓在手裡,錐心的疼。
疼得林研修渾身哆嗦,眼睛一下子紅了。
景崇看他聽話的站在身前,語氣溫和下來,心髒泛著疼,“難受嗎?”
林研修渾身都在抖,他好想把人抱在懷裡。自從那天晚上和林研修談過話開始,他的心髒就動不動間接性的抽痛。
林研修被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一些,他咬咬牙,“……沒事。”
他又解釋了一句,“我沒拿。”
景崇沒一會兒聽了好多句‘我沒拿’,他有些不明白,沒拿什麼?
林研修是在解釋他沒有行竊嗎?
還沒等景崇想通,林研修就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陣了,喉嚨錐疼,泛起了血腥味。
他咳得有些站不住,手一鬆,筷子就掉了下去。
景崇猛的一震,從心底密密麻麻的都泛起了疼,他心尖抽抽,似乎理解了林研修剛剛的意思。
他說,他沒拿。
沒拿被他鎖在櫃子裡的催吐藥。
沒拿宿舍裡小夥伴的任何東西。
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睛酸脹,眼前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讓人心疼。
休學吧,回家治療吧,他再也不想看到林研修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