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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蘇鬱北領著卞嫿來到自己家裡,站在自家大門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在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以後,他還是沒能開口,只是下意識松開握著卞嫿的手,雙手抓著書包的帶子,勒痕在他白皙的手上格外明顯。
卞嫿沒有打擾他,只是緊緊跟在他身後,她能理解那種把自己一直以來隱藏著的東西說出來需要多大的勇氣,她只希望這個故事不要太沉重。
蘇鬱北一口氣直接把卞嫿帶到他房間,關上門,在這個他覺得最安全又最危險的地方,他覺得他應該有勇氣能說出口。
然而話在嘴裡滾了幾圈,終究還是隻發出了幾個無意義的音節,看著卞嫿美好的模樣,他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卞嫿看他猶豫不決,決定給他開個頭,“終於看見你家裡面的裝修了,果然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這麼漂亮的房子。”
說著她笑得有幾分灑脫,“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我也不怕你笑話,我之前做夢都想自己能擁有這麼大的一所房子。”
卞嫿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樣的話,我父母應該就會有時間在家裡陪我了,我應該也不會遭遇到那些事。”
蘇鬱北最是看不得卞嫿傷心,他拉過卞嫿的手,緊緊握住。
“那段時間,我每天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時候,一度想過自己會不會就那樣死去,直到屍體腐爛發出惡臭才被鄰居發現…”看見蘇鬱北臉上表情很難看,卞嫿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
她安撫似的捏捏蘇鬱北的手掌心,“非常幸運的是,我不僅好好地活過來了,還和你在一起了!”
卞嫿情真意切地看著蘇鬱北,“這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你這朵高嶺之花竟然能被我拿下。”
卞嫿說的這些話也不完全是表演,起碼大部分是原主真實的內心活動。
蘇鬱北想也沒想地答道:“因為你會發光。”
蘇鬱北別過頭,不敢直視卞嫿的眼睛,“我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早就失去愛人和被愛的能力,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被你吸引,我一直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從來沒有人教過我,如何去愛另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在物理課上,老師說,我們能看見物體是因為光的反射,如果沒有光,那麼我們就什麼也看不見。”蘇鬱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當時就覺得,只要你一出現,這世上所有的光都彙聚在你身上,我已經看不見其他人了。”
“我就這樣汲取著你的光,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來。”
蘇鬱北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溫暖變得有些顫抖,“我努力讓自己在你面前的形象不要坍塌,我害怕,我害怕當你知道我…知道我曾經的經歷,你會嫌棄我!甚至會遠離我!我不知道那樣的情況我能怎麼辦!可是我還是沒忍住,沒忍住和你在一起,沒忍住越陷越深!”